說來從二師兄那裏順來的藥盒裏,還有不少無用武之地的藥物,以那位大將軍的強壯軀體,想必能把所以藥物都做一回臨床測試。
一邊想著,莫名已經收拾好易容工具,抬首便見嫣鳩正靠在窗前觀看窗外景致,一片綠林無邊,也不知道有什麼值得他看得這般入神。莫名隨意提議:“這裏能看到什麼?要不下車去走走?”
殊不知這人猛地回頭,分明是一臉感興趣,卻拿喬:“哦?既然你受不著車子裏的沉悶,那我可以陪你去走走。”
得了便宜還賣乖,這不是欠扁麼?但莫名卻一笑置之,而後往外挪動身子:“走吧,太鬱悶了,到外頭逛逛。”
其實嫣鳩的本意是跟莫名抬杠的,往常都該如此,因此莫名的順從嚇了他一跳,下車以後仍不住地猜測:“你有什麼陰謀。”
“……我真的這般不值得信任?”莫名挑眉,心裏也有那麼一點不爽。顧君初和莫惑都會相信他的,即使他有時候真的在說謊,但這嫣鳩也太不給麵子了,竟然一再地懷疑他。
這回嫣鳩隻是自眼角的地方睨著莫名,一語不發地往林子中走。
打從他們吃早點到畫妝結束,現在已經時近中午,當空的烈日將晨露蒸幹了,小草失去了早晨的水嫩光滑感,青綠色表麵像蒙著一層灰,粗糙且色調暗啞。二人都不喜在陽光下曝曬,加快腳步就進入林蔭中。
“這綠色太好了。”嫣鳩很滿意這種包圍著綠色的世界,深呼吸一口氣,笑容顯得真切。
“與之相比,我倒比較喜歡那片有如烈炎的火紅色森林。”雖然說美麗的花兒是吸收屍骸提供的肥料。
“不幸的色彩有什麼值得推崇。殿下,你是生活得過於幸福平淡,才會有這種不知死活的喜好。”嫣鳩不以為然。
他世界是為華麗表象所掩蓋的汙濁,隻有糊塗人才能活得幸福。嫣鳩以為,像莫名這種從一開始就是丞相的兒子,到現在恢複八王子身份,一直平步青雲,活在最高點的家夥,根本不知道那種對於不幸深痛惡絕的感受。他急欲擺脫的不幸啊……
“我隻是單純的喜歡那花,它何來的罪過,隻不過是強迫活在那片土地上頭罷了。”莫名手上輕搖,那姿勢似是在搖扇。
嫣鳩聽罷,隻是輕輕挑眉,而後雙目四處顧盼,摘取一片比人臉還要大一點的野生葉子,一把塞進莫名手中:“搖吧,這跟你挺配的。”
……
瞪著手中頗有蒲葵扇英姿的大綠葉,莫名輕笑:“比起我來,你倒是跟這葉子配了,綠葉襯紅花,真不錯。”
嫣鳩玩心大起,他一把拔掉自己的發簪,伸手解了莫名的發扣,手上熟練地盤卷莫名的發絲,將簪子給易到他頭上去,紅色瑪瑙簪子跟青衣的莫名不相襯,卻真跟那片葉子襯了。嫣鳩得意地將發扣用在自己的發絲上,伸手一比劃,用三子的語氣說:“殿下,你真是人比花那個什麼,無論怎麼穿戴都顯得高貴華美。”
“……”莫名不怒反笑,很老實地撫掌:“好!妙,三子的神韻都讓你演繹出來了。那好,我也不客氣了,這個高貴華美和人比花嬌每個抄一千遍吧。”
“……為何不是一百遍?”
“因為你是冒牌三子。”莫名咧唇一笑,人畜無害。
嫣鳩雙目微眯,心裏盤算的是如何跟莫名鬥上一番,卻被前來尋人的士兵打擾了。原來是單於大將軍派人前來尋找莫名和嫣鳩了,兩人互覷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信息……見機行事,一切小心。
回到昨天讓這群將士們醉生夢死的大帳裏,隻見那些昨天還意氣風發的大將們,今兒卻是一個個頂著黑眼圈,是麵容憔悴,失魂落魄的鬼模樣。莫名和嫣鳩一臉嚴肅,心裏卻暗笑得差點內傷。
莫名掩唇輕咳,實則是去掩飾自己上勾的唇角。
嫣鳩一臉頹然,調過去一眼,卻是這樣的意思:小樣,你偷步。
莫名繼續慘淡地咳嗽,悄悄回一眼:你也可以,隻要你有本事。
下頭眉來眼去,上頭單於大將軍望眼欲穿,呃……應該說是冷眼靜看,卻不知是打何種主意。嫣鳩不敢輕舉妄動,卻也緊張得滿頭大汗。
“這一回的痢疾,是你們搞的鬼?”
大將軍威嚴的聲音在此時也顯得雄渾有力,可見其身體是一等一耐操。莫名暗暗慶幸自己找到了好素材,以後借個機會帶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