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負誰?欺負顧君初?
不久前才跟顧君初動過手的嫣鳩當然明白什麼叫高手。
高手當如顧君初那樣,招式收放自如,攻勢拿捏得當,意動則敗敵於瞬間。
嫣鳩又不是傻瓜,上一回的交手能打上數回,是因為顧君初想試探他的武功。等到顧君初想要結束,就根本輪不到他反抗,勝負立即分明,他隻能帶著敗者的失落目送勝者的背影。
“相公,你若要我死,就直接喊顧君初提劍把我殺,何必鬧得像我自找滅亡似的。”
“別喊我相公。”
“怎麼?莫非相公還會害羞?”
對於幹脆粘著他不放的人,莫名也真的沒輒,他自己也常常耍無賴,如今遇到這麼一個對手,總算有點明白受害人的無奈。心裏想:看來這還真是製勝的奇招,以後加強。
這嫣鳩鐵了心要跟隨,結果莫名和莫惑都趕不走他,隻能讓他跟著。有嫣鳩在,莫名也不能多做什麼,就隻好讓大夫來看看莫惑的身體如何,聽取一些意見而已。
莫惑也在長期的牢獄生活中落了病根,吸收能力不好,因此才會這般纖瘦,長此下去隻會給他的身體造成更大負擔。莫名私下作了考慮了,決定給六師弟去一封信,要些食療的食譜。隻是這得晚上找顧君初借雷公,他未動聲色。
小築內三人坐著賞竹品茶,算是消磨時間。話題打從院後藥草到院前竹林,都說了一遍,莫名心裏還是有個想法。
“二哥有沒有習過武?”
莫惑想了想:“過去是有學過,也隻是強身健體。”
“哦,那挺好,你學過什麼招式?”
莫惑點點頭,淡雅的臉上亮起認真嚴肅的神采:“嗯,蹲馬步。”
嫣鳩原本百無聊賴地喝著茶,發發
愣,聽著這個回答,立即側過臉去噴出嘴中茶水,嗆咳了半天。
莫名慶幸自己恰巧沒在喝茶,看著莫惑那一臉困惑的表情,他也著實不知道說什麼。
“這真是太基礎了。”他隻能這麼說。
嫣鳩還沒緩過氣來,但明顯他大有取笑之意,正抬起光彩照人的臉,仿佛在醞釀嘲諷話語。
莫名歎了口氣,想了想:“來,我教你幾招。平時耍著養生,危險的時候也可以自保。”
莫惑苦笑:“好吧,隻是我在武學方麵,沒多少天才。”
莫名才不管他天才多少,拉著他就到院前空地去示範,手把手地教導。嫣鳩難得安靜,一聲不哼地坐在一邊觀看。
一陣子折騰下來,莫名不得不歎息,莫惑雖然是很聰明的一個人,卻真的缺乏武學天才。一套掌法,最簡單的十式,他記住了,卻愣是耍得不到位,那姿勢醜極了。
莫名歎息著擦了把臉,輕咳聲配上他沮喪的臉,任人看了都認為這病癆子不妙了。其實莫名沒事,他正慶幸莫惑沒拜到洛山門下,不然得每天頂著水桶站樁兩個時辰。
嫣鳩一手支頜,依著石桌,笑得不可開交,連連拭淚,正樂著的他嘴裏是口若懸河。
“這是什麼?雞爪?哦,猴子撈月,真逗。那是什麼?天殘腿嗎?哈哈。”
想是莫惑這般淡薄的人,被如此取笑,而事實上又真真做不好,他也開始有點招架不住了,不禁羞紅了臉。
莫名看著好笑,他撿起一顆石子向幸災樂禍的壞心家夥彈射過去。
石子來勢洶洶,嫣鳩可不敢待慢。側身閃開暗器以後,玩心大起的他腳下一蹬,俯衝向莫名。莫名低笑,順著攻勢旋身,滴溜溜地一個轉身。眼睛始終鎖緊獵物,腳下輕輕往後一蹭,便跟上了獵物,手掌飄渺卻帶著剛勁,悄然無聲地拍向嫣鳩的項背。
隻一瞬間,嫣鳩已經趴倒在地上,枯葉片片自眼前飄落,他錯愕地轉身,仰視笑意盎然的莫名。
“你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