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二霸是蘇瑛的小學同學,一個小惡霸,喜歡欺負弱小,喜歡強搶勒索。這樣的家夥即使遇上比他強的人,仍是倔得要命,頭破血流也要反擊回去,老師長輩一視同仁,照扁不誤。
劉二霸有一句口頭禪——男兒有淚不輕彈。
所以蘇瑛被他欺負以後,也沒笨得硬碰,因為蘇瑛的口頭禪比劉二霸的長,也比劉二霸的有文化——審時度勢,借刀殺人。而且是帶標點符號連貫,並壓韻的兩個成語……
劉二霸每每欺負蘇瑛一回,往往就會倒黴上好一陣子,漸漸地他也直覺地把蘇瑛當作一個碰不得的倒黴蛋,自然就很少接觸蘇瑛。
蘇瑛一直以為,這樣的人以後肯定是個大人物,至少就勇這一方麵足以讓他成為一代嫋雄。至少蘇瑛十一歲的時候,的確有著這樣的想法。
同學六年,蘇瑛是沒有看過他掉一滴淚的。
然而這樣一個拳打學長,腳踢師長,掌刮校長,被報複得焦頭爛額都不掉一滴眼淚的家夥,卻在父親的棍子下哭了,哭得唏哩嘩啦的。
這成了劉二霸小學生涯的汙點,每個學生都記得學校霸王涕淚縱橫的糗模樣。蘇瑛也記得,但他記的不是這個,但他隻是羨慕……什麼時候,他也能這樣地哭呢?
這是一個夢,一個關於蘇瑛小時候的夢,當莫名醒來的時候,就意識到。
即使是一個夢,也勾起了異樣的思緒,莫名還是忍不住歎了口氣。坐起來以後,注意到房間內空蕩蕩的,隻有他一人獨處。
記憶漸漸回籠,昨晚所能記住的一切,也就曆曆在目,莫名雙手不覺抓緊手底下錦被,想了又想就是記不起結局如何,隻是他明白最後肯定沒發生特別的事情……因為他並未有任何不適感。
“當然沒有,不然我就是天生那個的材料。”莫名喃喃自語,咬牙切齒:“顧君初,你好樣的,一定讓你好看。”
才準備下床,手邊摸到一張字條,是顧君初的筆跡,大致內容就是他有事要辦,待夜裏才回來。
拎著字條老半天,莫名是百般滋味在心頭。他雖然說要教訓顧君初,但這樣的結果更好,他有更多的時間去調整心情。
輕敲門板的聲音響起,三子的聲音透過門板傳進:“殿下要起來了嗎?”
“嗯。”莫名應了一聲,也就起來了。
接受仆人幫忙更衣,最後隻剩下三子給他整理披散的長發。莫名突然有感,就問:“三子,昨夜是你幫我梳洗的嗎?”
他昨天掉進泥坑裏,還不成了泥人?但今天起來卻是幹幹爽爽的。
三子困惑:“咦?沒有哇,三子昨晚回來的時候,殿下已經就寢了,初公子讓我不用侍候呢。”
“……哦。”
整理好儀容,莫名把扇子放回袖中,看看鏡中的自己,甚是滿意這種精神飽滿的模樣。鏡中人肩膀聳動,輕咳聲傳到耳中,莫名還是撇撇唇。想起自己因為師父的任性就遭了這個罪,也著實的不滿,他決定今年師父的壽辰,必定要好好送上一份厚禮,讓他老人家消受消受。
打百鳳院到餐廳,又再路過昨天那廊道,莫名禁不住關注了那攤泥濘地。雨雖停了,然地麵仍是濕潤,泥濘也沉澱了,剩下一小窪汙水。
“哇,這是誰弄的啊?草地上怎麼會有這麼一窪泥水,實在難看。殿下,你不要在意,我一會就找人把它給填上。”
“不急。”莫名淡淡地說了一句,回頭毫不留戀地離開。他要調整自己的心態,昨天的事情他和顧君初都有錯,他知道事情的誘因就是那句話,那句把顧君初傷害得極深的話。
雖然顧君初不該以愛之名作出那樣的行為,但畢竟還是沒有成功,所以最多也隻能判個行凶未遂,從輕發落。
進了餐廳,莫惑和嫣鳩已經在等候,應該是特意等他這個主人的。
莫名虛笑,他也不好意思,隻因為他一個人賴床,讓兩個早起的人等他:“抱歉,讓你們久等了,你們可以先吃。”
嫣鳩一直注意莫名,聽他這一說法,唇角再次彎彎勾起,嘲笑:“殿下你心眼真壞,我們不等你就先行進食,可是大不敬呢。你準備怎麼處罰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