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正輕輕咳嗽著,臉色還是一貫的蒼白,被春風一吹又要皺眉了,唇色也冷得發青。三子看著心痛,就抽吸一下鼻子,嗓門帶有哭音:“殿下,我誤會你了。你辛苦了,這樣的人如果不銬住一個,就真不得了啦。”
“啊?”莫名不能意會。
莫惑一雙大眼睛眨了眨,突然掩唇笑了。
這兩人的動作讓莫名真是莫名其妙,扇子搖了搖,腦中就閃過一個念頭,再搖搖,他不甚確定地問這名仆人:“你以為……我是被他們壓在身下了?”
三子老實地點頭。
“開玩笑!”桌子一掀,病癆子氣紅了臉,扯上一邊的莫惑:“二哥,我們走,不管他們。”
這主人掀桌子是夠驚心動魄的,但三子更多的祝福:“對啊殿下,有時候也找找二公子。”
三子的話,莫名聽見了,但他卻沒生氣,扇子搖得淡定,拉著莫惑就往後門方向走:“走,我們逛街去。”
“咦?!”莫惑想不到莫名會有此念頭,他微訝後,不甚確定地問:“你是想帶我到哪裏?”
“你帶我逛逛迦耶。”莫名卻給了這個理由:“要知道,整天在這宅子裏很無趣,他們兩個又太惹人注目了,不好帶,現在是好機會。”
莫惑隻是一笑,也沒反對。二人悄悄地自後門溜出去,大戶人家的後巷也有別番感受,果真是很寬大的巷子,方方正正的圍牆就有三人高左右,連紅杏都飄不出牆來。他們踏過砌石的地麵,輕快且迅速地走過寂靜的街道,往街市的方向走。
出了一座牌坊,終於看到喧鬧的街道,他們迅速彙進人流中。街上行人有男有女,但其中為女性居多,作儒雅打扮的,作狂野打扮的,作平民打分的,各式各樣。莫名和莫惑一人穿的是青衣,另一個穿的是白衣,樣式和材料都是極好的,這時走在街上隻被當作是哪裏的富家公子出遊。
好好地在街上瀟灑走一回,兩位俊秀公子卻是一個瘦巴巴的,仿佛風都能吹跑,一個病懨懨的,仿佛碰碰都要倒下,這樣的人就是惹人注目也惹不起女人們的興趣。
在家中是吃了三分飽,莫名領著莫惑先找了家館子,喊上八菜一湯,重新吃一回。
“蔥油雞太鹹,這不好。”莫名嚐了一口,再夾別的:“這魚太老,這菜太油,這肘子根本沒煮爛。”
一輪嚐下來,沒有一道合口味的。莫名直嘀咕,隻恨剛剛在家掀了桌子,這一對比,那全都是珍饈佳肴啊。
莫惑看著好笑,他跟莫名上館子,見莫名點的都是平常家菜式,還以為他不挑食,想不到比誰都挑剔,當下隻好勸:“莫名,莫太嚴苛,平常酒館的菜式怎麼跟王府裏的珍饈比?”
“誰說的,要是由六師弟做,那是炒蛋都比鮑參翅肚美味。”莫名想念洛山的夥食,六師弟那把菜刀可不是鬧假的,十個禦廚都比不上他。
“是嗎?”莫惑微笑著接話:“那什麼時候也帶我到洛山去嚐嚐。”
“嗯,當然要帶二哥你去。”
莫名這是真心話,小時候捉蟈蟈的情誼可沒有忘記,他始終把莫惑當成和他一國的,雖然是很幼稚的想法,但他衷心地希望著。
館子裏的茶也不好喝,但莫名就不再挑了,一邊喝著茶,一邊與莫惑閑聊:“這些年你怎麼過?”
“嗯?”莫惑也放下筷子,淡雅笑容始終掛於臉上:“跟莫府的生活差不多,隻是更多的時候會想試試能不能掏到鳥窩。”
“咦?”莫府的生活無趣,莫名並不想深究,但聽說認真的二哥竟然想掏鳥窩,當下來興趣了,莫名湊過去:“掏了?”
“掏了。”
“怎麼樣?”
莫惑笑容更深:“掏到兩隻鳥蛋,大喜過望。”
“所以?”
“所以當左右手交接的時候,就摔下去了,躺了大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