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君初側耳傾聽:“來了。”
“那好,將軍,這事的確不好辦,我家就一個嫣鳩,借你了,我怎麼辦?”
聽著這王子話鋒一轉,似乎不容易妥協,她正考慮下一步怎麼做,莫名卻提議。
“這裏人太多了,要不我們到院外去探討探討?”
雖然不知道莫名想幹什麼,但越龍將軍還是應了莫名,跟他一起走到院外。除了他們倆,其它人都站得遠遠的,院子中央分開一小片地域,這點距離讓人聽不清楚他們聊什麼。
而他們也真的沒聊什麼。
莫名指指地下:“這院子挺多落葉的,而且遍地是沙子。”
“殿下想說什麼?”越龍將軍皺眉:“有話直說吧,但話說在前,人我是要定了。”
輕咳聲一連串,莫名歎氣:“我不是八王子嗎?將軍何以敢一再相迫?難道你認為我們的階級分別就這麼模糊?”
“……”聽著似乎是說她謀反的,越龍將軍雙眉一攏:“末將並未有此想法。”
“那你為何敢來向本王子討人?”扇子來回搖動,莫名仿佛受了驚嚇,退了一步:“難道你認為本王子是男的,就該好欺負?”
是這樣沒錯。但單於嬋不能說出來,一時間被堵得沒話說了。她盯著莫名,表情複雜。
莫名合上扇子,以此輕觸頰邊:“其實我也有事想問你。”
“嗯?”
“你剛剛那一掌,看上去挺熟練的,而且嫣鳩也滾得很純熟,你們平時都維持著掌摑與被摑的關係嗎?”
望著笑吟吟的王子,越龍將軍再次無言以對。這都是她無法回答的問題,回答?這又不是什麼光明正大的事,編?那也不知道能編什麼,所以她選擇了沉默。
扇子自掌手帶節拍地敲起來,雖然打剛才開始就一直咳嗽連連,但莫名看上去卻甚為愜意。迎接對方銳利的目光同時,他掂量著時間差不多了:“對了,將軍大人,可否把你的掌心給我一看?”
越龍將軍是真的看不透這位王子了,不明白他的心思,所以一時間竟然不敢伸手。
“將軍,隻是一看,何必太吝嗇呢?還是你害怕了呢?”
想到自己竟然嚇不了一個小毛孩,越龍將軍心時也氣,聽他曲解自己的意思,她就不管了,這就伸出手去。
莫名看準她的手伸出來,臉突然向前一湊,極輕巧的動作,根本沒多少人能看清楚他是怎麼動的,然後他就迎著那手橫飛出去,摔在地上,打了幾滾,噗地吐了一口鮮血,灰蒙蒙的地麵染上濃稠的深紅色。
……
院內一片死寂,包括突圍而進的一行士兵都定住了。
“將越龍將軍捉拿起來。”領隊的司徒靜雲立馬下令,於是北城衛兵與王宮調撥的侍衛隊對上了,一片混亂。
嫣鳩自驚愕中回過神來,他一臉不可置信:“好假。”雖然如此,但不懂武功的普通人就看不出來是怎麼回事。
剛才那分明是莫名把臉湊過去,而後又順勢跳開來打了幾滾,然後吐出一攤血。這手掌壓根兒沒打碰到人,掌風就不敢保證有沒有掃到,隻是嫣鳩可不相信他的義母能用掌風刮飛人,他最清楚。
莫惑是真的擔心了,急步趕上去扶莫名,而顧君初則是環手輕歎,沒走上去幫忙,因為他知道這人還有後續。
果然,莫名等到司徒靜雲帶同一名陌生的,但從穿著可以看出地位不低的家夥走近以後,就挨在莫惑懷裏,半死不活地吐著血:“我恐怕不行了。”
淒淒慘慘的一句話,三子馬上哇地哭出來了,增添了悲劇色彩。
“莫名,你別說話。”莫惑拿袖子給他擦拭,卻隻擦紅了一片雪白的袖子,瘦削的人也像秋風中的枯樹,瑟瑟地發抖。
他的配合,比三子更有說服力,頓時整個院內蒙上了一層哀傷,一個個像死了主人一樣,耷著腦袋,院子內低泣聲此起彼落。唯獨顧君初和嫣鳩一臉木然,不知道擺什麼表情才好。
司徒靜雲看著此情此景,霍地指向越龍將軍,冷聲道:“將軍,你竟然帶同大軍包圍王府,並打傷八王子殿下?此乃大逆不道之罪,押下去,先經刑部審查,再移交女王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