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是最不需要考慮感情的地方。
唯一要做的就是——
活下去。
“指揮官!大家已經快撐不住了!”從前線慌張跑進來的副指揮官,眼睛裏都染滿了緋紅的色彩,“與其同歸於盡,不如……”
被稱為指揮官的男人疲倦的看著沙盤,但眼裏的堅定一覽無餘,“我不會違抗帝國的命令,再堅持半天,援軍很快就到了。”
副指揮官咬了咬牙,但還是忍住沒有繼續說話。前線的炮火已經波及到了指揮所,連番的轟炸讓大地整個都陷入了瘋狂的顫抖。
尤裏安抓住沙盤的邊緣,很快讓自己身體平衡下來,抬眼再看整個指揮所,已經有不少人因為剛才過近距離的炮轟而負了傷。
“指揮官!”從地上爬起來的副指揮官掏出腰間的□□,“下令撤退吧!帝國已經丟下我們不管了!”
尤裏安冷漠的看著副指揮官,一邊往指揮所外走去,一邊說,“我不會背叛帝國。”
副指揮官恨恨的咬著牙,尤裏安的背影仿佛壓在他心頭,無邊的怒意像毒蛇一樣纏繞過來,迫使他舉起了□□,瞄準那個背影——
“那你就抱著這愚蠢的忠誠去死吧!”
扳機被摳響,子彈毫無偏差的飛入尤裏安的後心。
他到死都沒有想到,他最後竟然不是死在敵方的炮火下,而是自己人的槍子裏。
戰場,果然不適合多餘的情感。
忠誠?
……如果不能活下去的話,忠誠算什麼?
真是,不甘心……
紅月的照射下,布滿血色薔薇的花園今天看上去依舊十分不詳。
菲茲拿著從廚房端來的紅茶和蛋糕,在看到那個樹下落寞的身影之後,嘴角還是泛起一絲苦澀。好歹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夥伴,因為母親是人類而身上沒有半點魔力,於是就被囚禁在這看上去華麗卻十分空虛的院落中,說到底,魔族也不過是弱肉強食,毫無情感而言的存在而已。
“尤裏安殿下,看我給你拿來什麼,是你最喜歡的可可蛋糕……”話語突然頓在這裏,菲茲警惕的看著那個突然從樹後冒出來的人影,連舌頭都打了結,“你!……你是誰——”
冷漠的人影一隻手就扼住了身為魔族皇子尤裏安的脖頸,那力道就好像隨時都能將這個毫無魔力的魔族皇子殺死一般。然後,他緩緩的踏出樹影——
紅月的光芒照在來人身上,黑色的發絲和著血色的薔薇花瓣襯著那毫無感情的冰冷琥珀色雙眸,藏青色的風衣上繡著暗殺聯盟獨有的紋章。
不管對方是誰,此刻尤裏安在他手上十分危險!
菲茲緊咬著牙關,手中漸漸凝聚起純淨的藍色光芒,緩緩將菲茲籠罩在一片猶如海洋一般的色彩中,下一刻,身旁突然聚化出一個個藍色的球體,如同閃電一般的速度朝著暗殺聯盟的那人飛去。
他不想傷到尤裏安,所以這樣的動作隻是威懾,希望能讓對方稍微鬆手,他就能趁機將尤裏安救下來。
然而對方麵對他的攻擊,卻絲毫沒有要躲開的跡象,隻用另一隻空著的手,輕輕一揮,便將那些藍色的球體全都擊碎!破裂的水球散開在空中,那人一邊挾持著尤裏安,一邊突然像一道閃電一般衝向菲茲!那周身突然散發出來的黑色魔力,就如同他的雙眸一般冰冷。
菲茲連忙聚起魔力擋在胸前,但是那仿佛有形之物的黑色魔力瞬間切開他的衣服,切進他的皮膚,暗紅色的血珠飄散出來,還未落下就被黑色的魔力吞噬,那是足以令人懼怕的純淨魔力!
好強!
菲茲催持著魔力向後退,然而狹小的庭院並沒有太多的空間讓他能逃跑,周身的魔力似乎都因為感受到對方的強大而嗚咽起來。
“沒用的。”
冰冷的聲音仿佛就響在耳邊,下一刻,黑色的魔力擦過肩膀,尖銳的疼痛從被切開的地方傳來——
“唔!”
黑色魔力凝聚起來的泛著冷光的暗殺之刃抵在了菲茲的脖頸上,視線所到之處還能瞥見對方絲毫不帶感情的瞳眸。冰冷的刀刃似乎就要刺入動脈的那一刻——
黑色的魔力突然一瞬間仿佛受阻了,突然停下來。菲茲咬準這個時機一腳踢開對方,向後翻了一個後空翻,伏在地上大口的喘息起來。
“菲、茲……”
聽到好友的呼喚,菲茲才抬頭看清,原來剛才是尤裏安一口咬在對方的手臂上,才減緩了對方的速度。
“尤裏安——!”眼見對方因為突如其來的動作而似乎動了真怒,那舉起的暗殺之刃已經對準了自己的好友,菲茲不顧一切的衝上去,手中不停的甩出藍色的水球,希望能延緩對方的動作哪怕隻有一秒也好!
尤裏安也掙紮起來,剛才他被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擊暈,現在醒過來,便不想再受到限製,朝著男人的下盤踢了過去。男人哪裏會讓他得逞,不過將捏住他脖頸的手稍稍收緊,就已經讓他無法喘息一般的難受。然而這樣的舉動已經給菲茲爭取了太多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