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醉了有多少夢兒
醒時又添幾許愁
今日不知終日鎖眉為誰
明日卻笑道是為他人作嫁衣裳
還不究那風信子飄落何方
乃真真的的可歎此世男女
風來也,隨風飄
風去也,根何處
一笑由他!莫亦奈何
天邊暗淡地閃耀著三顆星星,月亮也埋了一大半在雲裏,天空隻有那悲涼的灰黑色,讓世上一切都顯得黯然。兩個人相依偎地坐在草坪上,沒有一點彩色,感受著那朦朧而淒美的細雨,他們那悲涼背影讓星暗月啞,天公寧灑甘淚。
這是一幅畫,一幅讓人心生恨意的畫。畫的作者,也是畫的主人,在遠處和來訪的客人談笑,她很美,她的美和“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八字是絕配。她的美使她畫出了這讓人生恨的畫,她畫了很多畫,她的畫得到了很多人的讚賞,她自身的美又讓她得到了很多男人的追求;但是,她對這一切一切毫不在乎,她隻在乎這幅《星月雨言》,這是讓她最自豪的畫,也是讓她自己看見也賞心悅目的唯一一幅畫。每個人看見這幅畫,心裏都有數不清的悲涼,和無盡的恨意,但是隻有她看見心裏有說不清的喜悅,仿佛她就是為了畫這幅畫而生。
但是畫中的兩人是誰已經沒人知道,也沒人去深究,就算要深究她也不會說。隻有少部分人知道,這幅畫是一個故事的結束,而不是故事的開始,但如今那些人已不知道身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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蔥鬱的校園,筆直的校道。道路兩旁花開正盛,皇甫悅剛下課,在去下堂課的路上,一不小心被這繁花所誘惑,正當他賞心悅目,意正濃時,和一個比他高大的男子撞上了。皇甫這時因為沒有心理準備,這一撞令他退後了兩步才站穩;沒讓那人反應,上來就是一個道歉。那人,火氣正盛,正想開口痛罵一番的時候,往皇甫悅身上瞄的一刻讓他看清了眼前這人;眼中的火馬上被撲滅,反過來忙著在道自己的不是。這樣反而令皇甫悅自己不好意思起來,那人看皇甫悅在傻笑的時候,一臉害怕的樣子快步走開。此時一陣爽風吹來,但是再大的風也吹不動皇甫悅那單薄的身子。
皇甫悅看著那離去的人影,這時從後一人悄然無聲地出來摟緊皇甫悅的肩,視線也看著遠處,問:“在看什麼呢?看得這麼入神。”皇甫悅聽聲音就知道這人是誰,但一開始確實有一瞬間受到了點驚嚇。皇甫悅知道是宋子明正想和他戲弄幾句,皇甫悅兩唇蠢蠢欲動正想說些什麼時,眼睛瞟過校道,就收了回來,淡淡地說了三個字“沒什麼。”宋子明一下沒反應過來,他想不到還有這個答案,一時找不到話來。因為剛才那風的襲擊,樹上那脆弱的花緩緩而下,皇甫悅撿起了一朵,沒等宋子明自己走了起來。
這時宋子明找不到話,正覺無趣,不料皇甫悅沒有叫上他就移步。宋子明匆忙地跟了上來,正要說皇甫悅什麼,卻被一陣香氣,帶去了該說的話語,又說:“悅,你有沒聞到,這香味是什麼香水?好清新的感覺。”皇甫悅其實一早就聞到了,但是也不知道是哪裏散發出來的,這時他思考著這詭異的香氣,沒有察覺到在他身邊走過他最在意的那人,當他的雙眼被散發愈濃的香氣吸引,開始往那掠過的身影看去的時候,因為在學生下課時,校道上人來人往,已經看不見那人走去哪了。答說:“我怎麼知道呢!但是這氣味似蘭桂香又不似,說是香水,我覺得更像是原來的花香。”皇甫悅心懷憾意地站在哪不動,遠遠地傻望那各色路人,宋子明也好奇跟著看去,但是卻沒有弄明白。他沒有察覺到皇甫悅深歎了口氣之後的離去,正想問的時候,發現皇甫悅又已經走開了,他氣衝衝地追了上去,對皇甫悅小動手腳。
這時正值那繁花似錦的時節,這天又陽光媚人,校內到處都是各色花草,隻需一陣輕風花香就可以傳遍校內。鳥兒這時也陶醉在那誘人的香氣之中,到處嬉戲鳴叫,而且肆意地沐浴著這陽光氣息。宋子明本來就是對皇甫悅非常的信任,所以對於皇甫悅的這一搪塞之詞,也就沒有深究。宋子明眼睛四處竊望,好像在找獵物似的。突然,一手拉著皇甫悅快步走去,這時的宋子明像是餓了一個星期的狼見到兔子一般,皇甫悅已猜到十分,心中十分不快意。皇甫悅忙著掙脫,宋子明也沒強扯著,見他掙脫就放了手。宋子明放開皇甫悅之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奔向一群男女。皇甫悅無奈地慢慢地走去,他遠遠地看見餘曉天在那被林寶瑩夾著手折騰著,但覺好笑;又看見宋子明在王淑妍麵前嬉皮笑臉地;心想“這兩小子,這輩子也就這樣了。”看著他們說他們笑,心中不時暗歎。正當他在暗歎的時候,餘曉天對他說:“悅,在想什麼?臉這麼凝重,又在想那些稀奇古怪的事嗎?說來給我聽。”皇甫悅隻輕輕地答了個沒字。宋子明這時隻知道王淑妍,沒有注意皇甫悅,其他幾人也不會和皇甫悅搭話,隻是不時打趣餘曉天、林寶瑩;皇甫悅在這就像是一個陌生人一樣,他隻是靜靜地陪他們走這一段路罷了。
到了教學樓,王淑妍等人都轉往樓裏走,皇甫悅卻沒有去課室的意思,自個兒直走,餘曉天看道:“悅,快上課了。還要去哪?又要逃掉?”皇甫悅淡然地說:“去買點東西,你們先去。”林寶瑩在後麵說:“還是先去上課吧,你已經逃了很多課,早被老師列入黑名單,再不去,期末就麻煩了。”皇甫悅沒有回答,停頓了一下,又繼續走自己的路。王淑妍在旁拉林寶瑩說:“別理他,我們還是快點吧。不然就是我們要遲到了。”林寶瑩無法,就跟著王淑妍向課室走去,轉頭想叫餘曉天的時候,發現餘曉天已經被宋子明拉著走遠了,去追皇甫悅。兩人追上了皇甫悅,三人並著肩走,餘曉天埋怨著宋子明,宋子明打趣著餘曉天;皇甫悅也說:“子明,人家家有惡妻,你還這樣的難為人家,這就是你不對了。”這話調諷很強,餘曉天心裏一時又酸又苦的,歎道:“悅,原來你也和那些凡夫俗子一樣,都不了解我的苦。”皇甫悅明知道,餘曉天和林寶瑩不是那種關係,本想是說句頑話戲弄餘曉天,不料餘曉天如此反駁回來,心中一時無趣,說:“我又不是你,我怎麼會知道你是苦是甜。”餘曉天也接著說:“我也不是你,我怎麼知道你會不知道的。”這時兩人已經成了在論莊周的道,宋子明在一旁聽他倆鬥嘴,自覺好笑,又從口袋裏拿出了香煙,遞給皇甫悅和餘曉天各一根,三人就在那蔥鬱的校園的路上,抽著煙,說著笑。
鳥兒不時傳來悅耳的叫聲,花兒不時散發出那誘人的幽香,三人在這畫卷一般的地方卻發生著不是畫卷一般的事;他們與一個年老的教授迎麵相遇,這老教授看見自己的學生如此放肆,心裏十分不快,怒形於色,對他們說:“都上課的時間了,還在校園裏閑逛,而且還抽煙。”說完看他們不作聲,又接著說:“雖說沒有明文規定不給抽煙,但是,也應該有在校道這種公共場所不抽煙的自覺。”皇甫悅說:“反正現在沒有什麼人在,也不會影響到別人。”那教授心情更不好了,厲聲說:“就算是沒人,也要有自覺和習慣。現在你可以這麼說,但是以後慢慢地你就會在意這些了,無論有人沒人你也照抽無誤。”說得慷慨陳詞。皇甫悅沒敢再作聲,宋子明忙幫皇甫悅解圍,說:“我們忘記了昨天的作業,現在正回去拿,一時煙癮起,非常抱歉。”餘曉天也跟著笑說:“對的,作業本落在了宿舍,現在正趕著回去,我們馬上就到前麵的垃圾桶把煙扔了。”那老教授見他們兩個如此說,也就不再追究下去,況且他自己也要趕著去課室教課。也就叮囑了兩句就匆匆而去,更沒有回過來看他們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