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1 / 3)

我們活在這個渾濁的社會裏,試圖自由的活著,殊不知,渺小如塵埃的我們,不過也隻能隨波逐流而已。

那是江文研最後一次見於舟笑,冷漠深入他的眼裏,凝結出寒冰。也許他開心了還是會笑,但那個人絕不會是自己。

十幾天內,江文研消失在於舟的視線中,似乎將這個人完全遺忘。

等江文研想起於舟的時候,已經不知不覺過了半個多月。連屋子都覺得陌生。屋裏的燈黑著,於舟不在家。江文研眯起眼,這是他思考時的習慣動作,進到臥室,他打開櫃子檢查,櫃子裏的包和衣服還在,冰箱裏還有吃剩的食物,一切都顯示這裏有人居住。鍾擺將指針指到九點四十五,天色已黑透,外麵白雪皚皚,於舟竟然還沒回來。江文研脫掉大衣,來到書房裏打開電腦上網。

又過了一個多小時,於舟才回來,肩上還有未化的雪花。他雙頰凍的通紅,手也因為沒有手套幾乎凍傷。江文研發現,一個星期裏,於舟陰鬱了,他眼中籠罩了黑霧,隔絕了一切的人與事。

回來後的於舟很安靜,完全沒有江文研想象中的頹廢,表情正常,說話自然,似乎之前的事一切不曾發生,幾乎讓江文研以為他心裏蘊藏著什麼巨大的殺機蓄勢待發,但偏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仿佛將巨石扔進水裏,本以為它會飛濺起來壯烈的水花,沒想到那片水卻安靜的將它吞沒了。他不明白這種身為勝利者的失落是為什麼。

當晚,江文研沒有留在這裏。又過了幾天,他跟朋友喝了些酒,江博熟門熟路的將人送到這裏。江文研在副駕駛休息了幾分鍾,就發現已經到於舟樓下了。

也許是酒精上腦,人總要有那麼點興奮,江文研一直折騰到兩點。他開著燈,細細研磨於舟的表情,痛苦的,壓抑的,興奮的,每一個都讓它血液沸騰。他喜歡讓於舟穿著性感的內褲,直接拉開一邊,然後貫穿他,看著他羞怒的神情,情緒高漲。

要說於舟做的最不正常的事兒,就是剛剛複學的他,再次退學。他準備參加明年的高考,堂堂正正考上大學。江文研的人情,他不要。

可江文研不知道,他以為於舟已經放棄了大學。這讓他莫名覺得可惜,想到於舟在求自己再次回到學校時的情景,終於對於舟有了一絲同情。就像人們對身邊人的死亡會有更多感觸,於舟畢竟跟他生活了快兩個月。

但他的愧疚隻表現在錢上。江文研給了於舟一張支票,數目足夠他安穩上學到畢業。於舟沒有推卻,連多少錢都沒有看,直接放進兜裏。

見於舟拿了錢,江文研心情轉好,心裏的那一丁點愧疚化做身體與金錢的等價交換。這一切都一絲不差落到於舟眼裏。當然,江文研那不易察覺的輕視也看到了。隨後,那張支票被丟棄在垃圾桶裏。

你以為隻有你瞧不起我的貧窮嗎,我也瞧不起你的冷漠與自以為是地高傲,誰又能真的主宰了誰。

於舟把支票當廢紙,但錢依舊像一條時刻勒緊他的繩子。因為考慮到上大學後學費和生活費的問題,他又找了份臨時服務生的工作。家教的工作也有了進展,因為臨近期末,家長為了讓孩子考個好成績,增加了每星期的輔導時間。

但也有頭疼的時候,就是眼前的這個情況,也許是他看起來年齡偏小,那個高三的學生一點沒把他當老師,反而一直慫恿他出去玩。於舟從退學後,就失去了玩樂的心思,推脫不去。但小姑娘也精明,威脅道:“你要是不跟我去,我就跟我爸說你教的不好,讓他換人。不,我說你對我動手動腳。”

於舟看著眼前這個孩子氣的女生頓時沒轍,不知道她哪來的這些主意,“你這都跟誰學的?”

“你。”

”知道她是胡攪蠻纏,於舟也沒跟她繞下去的興趣。“去哪?”

上完課,於舟跟江敏父母告別後出門,一直走到小區門口停下。等了沒幾分鍾,江敏穿著一件乳白色呢子大衣跑出來,“走吧。”走到路燈下,於舟才看到這張年輕的臉上畫了淡妝,長長的睫毛讓她像個可愛的洋娃娃。

在車上,江敏報了一個他不熟悉的名字,問江敏,江敏也隻說,“到了就知道了。”

到了地方,江敏下車打了一個電話,早已有人等著他們,加上自己,總共八個人,正好四男四女。其他人看上去年齡都不大,應該是小敏的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