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胡同裏的危機(1 / 2)

不長的胡同裏空無一人,兩側青紅兩色交雜的磚牆顯得斑駁不堪。

胡同不寬,勉強可以容下一輛汽車通過。

由於沒人來管,所以日子久了牆角就變成了各家的自留地,一些沒有用處又舍不得丟掉的東西都堆放在這裏。

遠處隱約傳來的尖叫打破了胡同的寧靜,胡同口幾隻鴿子被驚起,撲棱著著翅膀衝上天空。

沉重的腳步聲傳來,一個學生模樣的卷發年輕人背著一個女孩,驚慌失措的跑了過來,時不時的回頭張望。

女孩身形纖瘦,趴在他背上一動不動,及肩的長發蓋住了她的臉,雙手無力的垂在男孩胸前。

女孩下身穿著一條短褲,雪白的大腿上胡亂綁著一件T恤。

幾道刺眼的血跡從T恤裏蜿蜒而下,一直消失在女孩的腳踝,把明黃色的帆布鞋染成了橘紅色。

從男孩氣喘籲籲的樣子看得出來,他已經背著她跑了很遠的距離。

又跑了幾步,男孩的速度越來越慢,到最後幾乎是一點一點的挪動著雙腿,終於膝蓋一彎整個身體都向一邊歪去。

男孩慌忙伸手撐住牆壁,另一隻手則緊緊的護在背後,生怕女孩摔了下來。

好不容易站穩了身子,男孩側了一下頭,看到女孩依然沉睡不動,他的神色一鬆。

他一邊喘著粗氣一邊向跑來的方向張望,神色焦急的等待著什麼。

很快他眼前一亮,可以看到胡同的盡頭另一個年輕人也跑了過來。

卷發男孩輕輕的把背上的女孩放在地上,起身迎了上去。

從後麵趕上來的年輕人穿著一件深灰色的T恤,下擺胡亂塞在牛仔褲裏,手裏拿著一把平日少見的鶴嘴鋤。

鶴嘴鋤又叫洋鎬,樣子和鋤頭差不多,一般人很少用到。

成人手臂長短的塑膠柄上裝著一個金屬頭,一邊做成扁平,另一邊則收成尖銳的鋤尖,多用來園藝甚至挖礦。

不過年輕人手裏這隻的尺寸偏小,顯然不是挖礦用的那種。

一直跑到卷發男孩邊上,灰衣年輕人才停了下來。

他雙手撐著膝蓋,胸膛劇烈的起伏著。汗水滑過年輕人的鼻尖,一滴一滴的向地麵落去。

“張…張野哥,大勇哥呢?”卷發男孩還在向後張望。

被稱作張野的年輕人抬起頭盯著卷發男孩的眼睛,過了一會才輕輕搖了搖頭。

淚水從卷發男孩的眼中衝了出來,他捂著嘴跪倒在地,額頭緊貼地麵發出痛苦的嗚咽。

張野沒有說話,他看著地上的男孩,心中卻有點茫然。今天發生的一切,讓他有一種荒謬的感覺。

張野的家和學校隻有三四站地,所以大學以來一直走讀。

昨天他和父親吵了一架,負氣出走搬進了宿舍。

現在他還記得電話裏媽媽絮絮叨叨的勸他回家,記得自己信誓旦旦的說要過獨立的生活…

結果今天一切都變了。

逃出學校的時候張野他們還有一共四個男生背著女孩,而現在隻剩下他和卷發男孩。

一開始張野並沒有覺得害怕,他以為自己遇到的隻是一場事故甚至鬧劇,他甚至幻想自己能獨立把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好而不依靠家人。

但是隨著同學一個接一個的倒在喪屍的利齒之下,張野終於明白這並不是演戲,生命就在他的麵前不斷的消失。

恐怖有如一麵砸向自己牆壁,讓張野覺得無力抗衡也無處可逃,他從未感覺自己是這麼的渺小無助。

回家!我要回家!

這是張野現在唯一的念頭。

幾次與死神擦肩而過讓張野明白,離開了父母他隻是一個孩子。

“這裏穿過去就到家了,要不要先走?”

張野看著伏地而哭的男孩,心中冒出了這個念頭。

張野和卷發男孩並不相熟,隻是醫院和張野家是同一個方向,所以才一路走到了一起。

他看了看躺在牆角的女孩。張野注意到從剛才開始女孩就沒有任何活動的跡象,張野甚至懷疑她是不是已經死了。

但是他又不忍心向卷發男孩求證,一路上男孩對女孩的照顧可以算是無微不至,瞎子也能看出他們原本是一對情侶。

女孩並不是被喪屍咬傷的。

喪屍爆發的時候張野正在上課,和其他學生一起被堵在教學樓三層的樓道。

眼看前麵血花飛濺,慌亂中很多人從窗戶一躍而下躲避蜂擁而至的喪屍。

女孩很不幸的選錯了落點,花壇尖銳的圍欄紮穿了她大腿。

張野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到現在他還能感覺到女孩一股股的熱血從指縫間噴湧而出,張野從不知道人能有那麼多鮮血。

不論張野用大多的力氣按住傷口,鮮血還是無法止住。

等大家七手八腳的把傷口胡亂包紮起來,向醫院奔去的時候,女孩已經停止了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