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那靠在窗欞上紅衣少年這會他正輕輕摞著手裏墨黑的發絲紅潤的嘴角微微往一側微翹轉頭朝向趙涵摯眼底竟泛著層層寒意早已不複剛才的俏皮雙目對視之下趙涵摯竟然打了一個寒顫這世上竟然有如此豔絕又心狠手辣的孩子那麼下一個喪命於此的人應該會是自己了吧?
“哎喲,我的祖宗,欺負老頭兒我腿腳不好,竟然就丟下我一個上來了?"一個中氣十足略顯蒼老的聲音從花廳西北角傳來,待驚魂未定的人群轉過頭去隻見一鶴發白髯的灰袍老者提著個酒葫蘆搖搖晃晃德由樓道晃了過來可能是喝多了的緣故腳步有些滑稽時不時磕磕碰碰撞倒幾張凳子待他走到廳中突然發現地上已經陳列了一具屍體眉頭就皺了起來:
"嘖嘖嘖,你看你,早知道便不帶你來了,你還嫌棄我老眼昏花,怕我看走眼,瞧瞧你倒好,為了一句便宜話
,動了真氣,你還不承認自己是個孩子?"
"哼~,"少年這時已經收回了目光,負氣輕哼了一聲,淩空一躍,落到了老者身邊.
這樣的情勢之下花廳的英雄豪傑們倒是同聲同氣起來都不敢輕舉妄動出言挑釁,一時廳中的氣氛又壓抑靜默起來了,這時有腦袋還算清醒沒被嚇蒙的人倒是找起了南武林盟主李正陽,轉頭一看,這李盟主已經蒼白了一張臉,唇色發青,不是自己眼花的話,
都能感覺到他的身子正在微微顫抖
.
"李盟主,李盟主,您倒是說句話啊?"有膽大的幹脆推了推李正陽他這才如夢初醒抬手拭了拭汗上前一步抱拳道:
"老人家又見麵了在下有失遠迎
望老人家恕罪"這一聲問候過後廳中一片嘩然原來這兩人認識?不說這言語間的卑微
看那李盟主嚇得渾身如篩糠般瑟瑟發抖
可是仇人尋上門來了?隻是這李正陽行事也算光明磊落,縱橫江湖幾十年,雖然結下不少仇家,但是未曾聽說過有武功如此之高的仇人啊?
"少跟我放屁,我是來辦正事的,段天蒙呢?叫他出來"老頭瞪了李正陽一眼完全不給這個盟主麵子一屁股坐上了花廳的主位抬手拿起眼前的玉壺自斟自酌起來.
說起這段天蒙,當紅衣少年飄上窗欞之後,便和抬頭望上來的老者打了個正眼,老者倒是不在意,段天蒙心口卻是一緊如被雷擊中般站立不穩,他,竟然是他,雖然隻見過一次而且已經過了十幾年,但一切仍然曆曆在目,沒想到他竟然尋上了門來,自己的身份還是曝露了?一家幾口的性命危在旦夕,這時的段天蒙緊了緊拳頭,縱身躍入後堂的窗口,是的,即使鬥不過他也要逃,自己逃不掉也要平安送走月兒和幾個骨肉不能讓段家就此滅門.
隻是當身子躍入後堂之時才發現四下無人心中暗叫不好月兒和惜婼還在前廳這躲也躲不過心中一橫推開門正和管家撞了一個滿懷,"老爺,前廳有請."
段天蒙出現在花廳的時候,一眾人自覺給他讓出了一條道子,抬眼往前看,那老者正翹著腿坐在主位眼皮也不抬一下得喝著瓊釀,而那紅衣少年隻是瞥了他一眼,便不再有任何表情.
"在下段家莊莊主段天蒙,"段天蒙走到近旁抱拳朗聲道,手心卻是起了一層薄汗.
老者放下酒抬起眼皮掃了他一眼,倒是沒有任何異樣:
"廢話少說,帶你兒子出來吧."
段天蒙在這當兒腦海裏百轉千回想著對方會說些什麼?抑或是不說一劍就殺了自己,隻是沒想到他會提這個要求,"閣下,這是..."
"我都說了少跟我放屁,我叫你帶兒子出來你便帶出來,"老頭子脾氣甚是古怪,剛剛還喝著瓊釀哼著小曲,隻是別人幾句恭敬的話就讓他渾身不舒服,差點就把那羊脂白玉壺擲出去,隻是這美酒太甘甜醇厚,舍不得浪費了.
"老爺..我這就將風兒帶出來."祁連月看形式不對,連忙上前拉了拉段天蒙使了一個眼色.
"風兒?你就隻有這麼一個兒子麼?"少年突然開口,嘴角輕輕一牽,眼底卻又泛起寒意,:
"老太婆,你可不要騙人啊."
"你,"祁連月氣得渾身一怔,她曾今是堂堂的江南第一美女,雖然年近四十,卻是徐娘半老,風韻尤存.仍然讓眾多江湖豪傑覬覦不已,雖說眼前羞辱自己隻是一個孩子且是缺乏管教的很,隻是這一聲老太婆讓她顏麵掃地,著實可惡.
段天蒙看來者也早已把自己的家底盤算得一清二楚,又不是他們的對手,恐怕多說無益,於是拍了拍祁連月道:
"好了,好了,帶四個孩子上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