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母站在病房邊,眉頭微皺,她不喜歡病房的氣味,尤其,病房上躺著的還是她的兒子。
“你到底去做什麼,怎麼弄得一身的傷?”盡量忍住語氣中的的怒氣,秦母盯著自己的兒子,看在他身上的傷。
秦峪半垂著眼簾,微卷的睫毛顫動著。此時的秦峪白皙的皮膚上布滿青紫。秦峪不常出門,還有點貧血,皮膚白的透出淡淡不健康。再加上這些青青紫紫,顯得格外嚇人。
“沒。”秦峪開口,聲音輕飄飄的,不仔細聽根本聽不清。
秦母氣急,卻看見秦峪依舊有些精神萎靡,隻是看著自己手上的一個手表,秦母總覺得他不是在看手表,卻又不知道為什麼。她有些泄氣,她向來看不清這個孩子。搖了搖頭,秦母轉身離開病房。
病房裏瞬間安靜下來。秦峪低著頭,半響,才聽他嘟囔了一句。
“操蛋。”
秦峪盯著自己手中的手表,半睜的眼感到細微的酸澀,煩躁的閉上眼,用手揉搓了幾下眼,迷茫的睜開眼。眼睛還殘留著揉搓之後的紅暈,秦峪想讓自己眼前的白茫少些,拚命地轉換視角,盯著不同的地方,都是無用之功。
他像是被戳了一針的氣球,不住地漏氣,身子蜷縮起來。冰冷的手表觸碰到臉,秦峪有些痛苦的捂住眼。
“難不成瞎了?”秦峪想。
“不會吧…這麼慘……”
“秦峪……秦峪!”一聲熟悉的男聲在門口響起,秦峪微微眯起眼睛,想往聲源的地方看去,入目卻依舊隻是一片白茫。他懊惱的搖了搖頭,伸出手想拍一拍腦袋,妄圖讓它清醒點。剛伸出手,身體卻被人攬了一下,重心不受控製地向前倒去,落入一個溫暖的帶著淡淡幹洗劑的懷抱。
秦峪想動一動身子起身,卻被那個懷抱死死抱緊。秦峪閉起眼,安靜下來,輕聲出口:“哥,我眼睛疼。“
秦閔的手有些顫抖,但還是立馬放開了秦峪,他的雙手扶上秦峪的臉,開口道:“秦峪……秦峪你看看我,看看我。”嘴裏呼出的熱氣吹紅了秦峪的耳朵,秦峪微微皺眉,努力尋找視線秦閔的身影。秦閔近乎絕望地看著秦峪迷茫的雙眼。秦峪看不見他,秦峪看不見。
秦閔鬆開手,又想舉起,卻又慢慢放下。他抿起嘴,眯起眼睛,有些憤怒擰了一把秦峪的臉,但又在擰完之後揉了揉他變紅的臉。
秦閔看著他,柔聲道:“秦峪,沒事的,沒事的,你會看見的,知道麼。你看你現在暫時看不見,耳朵會變得超級靈敏,你不是說老是聽不見別人的八卦,這樣你就如願以償了,你得珍惜,這很快就會過去了。”
眨了眨眼,秦峪有點難過,卻又想笑,他勾起嘴角,有些調笑道:“聽你和別人的八卦?”
秦閔有些氣結,他明知道秦峪在安慰他,讓他不要擔心,內心卻總是為自己感到氣憤。
秦峪試探地慢慢摸上秦閔的臉龐,說:“哥,我沒那麼脆弱,我沒事的。”他知道秦閔很擔心自己,他總不能讓他這樣,那他受的這些傷是為什麼。
秦閔看著笑著的秦峪,臉龐慢慢靠近秦峪,嘴巴輕輕在秦峪的嘴角觸碰了一下,然後迅速離開。秦峪的嘴角咧得越來越大,他想找回剛剛那個熱源,卻聽到遠遠地傳來一陣高跟鞋聲。秦峪歎了口氣,果然眼睛瞎了耳朵就靈了麼?
秦閔皺起眉頭,慢慢鬆開秦峪,輕輕地將秦峪放好在病床上,留下一句“你先躺下,我去和媽講下話。”便走出了病房。
秦峪聽著秦閔的腳步離開,微微側著頭,想起剛剛的事,秦峪摸了摸嘴角,拉上被子悶悶地笑出聲。先前因為眼睛看不見的陰鬱也一掃而空。
“媽。”秦閔看著走來的秦母,叫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