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祭司要禁欲的我要作為魔法師死掉了。
在內心感歎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之後,我用他部落的語言問他的名字。
“亞瑟。神仆大人。”看著他在水中努力維持著高難度的跪姿,我莫名地覺得可憐又可愛,並沒有讓他起身。
有了“仆”字的稱呼再加上“大人”會不會有點違和感……不過聲音真好聽。可以多叫一叫我沒幾個人叫過的名字。
我告訴他我的名字,並且有點期待地加了一句“叫我女王、啊不……沙渡大人吧。”
他很乖地照做了。
“套煙啦明明是個少年為什麼自帶低音炮把人家的名字叫的那麼工口了啦麼麼噠。”這種暴露腦洞的OS說出來一定會被當成蛇精病祭司,還是不要嚇到他了。
控製住鼻腔內血液的流向,我維持著高貴冷豔,叫來隨從去取幹淨的衣服給他便飄走了。
皇帝那裏的吃的可以拿來一些給他,總之先留下和藹又慈祥的印象吧,在一片凶神惡煞的士兵中親切的我一定會成為他獨一無二的存在。
皇帝問我知不知道我要去的俘虜是誰。我說知道啊,那個首領的兒子。
“還是已經確定的下一任繼承人。”他漫不經心地說,“而且他有妻子。”
我向外瞥了一眼,士兵們已經開始埋那一座燒成炭一樣的屍體山了。
“現在沒了。”我咬了一口點心,“雖然沒什麼關係。”
他冷笑了一聲,“即使救了他,讓他作為部落中唯一活下去的人成為你的奴隸,你也是他的仇人。”
哎呦不錯這個抵凹哦,我救起來的俘虜會自動轉職成為奴隸。雖然【奴隸】聽起來有點羞羞的……【下克上】主奴互動也挺讓人動心呢……
盡管內心基動起來,我還是一派淡定地說:“我又不怕會有人殺我。”對我來說就是便當提前兩個月送到了而已。
而且說起來他最大的仇人是為了擴大統治殺人全家的你啊魂淡,你根本就隻是覺得威脅到自己了吧。
“最後的日子幹嗎要找一個恨你的奴隸放在身邊?因為他的臉?”
神煩君你還沒完了。
……還是你糾結的原因其實是我搶走了你想要的人?
我默默地把挑出來的點心打包。
走之前還是沒忍住回了一句“關你屁事。”
亞瑟已經穿好灰色的奴隸服立在帳篷一角,身形結實修長,竟然比我要高。澡盆熱水已經被清理幹淨,空氣裏還殘留著一點濕潤的熱氣。
這根本隻是浸了一下熱水的速度吧,我幻想中的美人出浴根本沒來得及看。
我把東西放在榻上讓他過來吃。
他很乖地照做了,表情看起來很坦然地接受了由部落貴族變成奴隸的命運。
“亞瑟,你恨我嗎?”雖然嘴上說著不在意,但對我有著恨的人隻會為我的死亡留下快慰的淚吧,我的靈魂會生氣的。
問出口之後我立刻體會到了自己有多白癡,這種問題簡直是有標準答案。
果然,他說自己恨的隻是那些殺了他親人的人,我是救了他的神仆,他隻有感謝。
低眉順眼的樣子看起來美麗又虛假。
隨便施救就立刻攻略內心的橋段果然隻有瑪麗蘇和湯姆蘇才會發生。
我想到皇帝告訴我的事情,開始問起他的妻子。
“那個女人隻是我父親眾多的情人之一,我們的婚姻隻是父親為了方便於親近她的幌子而已,她甚至懷了他的孩子。”亞瑟說,語氣平淡得難以揣測情感。
我想起當時哭天喊地的俘虜中,唯有他神色漠然。
怪不得。
雖然感覺有些不太對,但因為並不想立flag,所以我沒有細問。
不過我的目的是眼淚啊,為什麼偏偏選了當時沒唯一哭的人呢,萬一他的眼睛根本不會哭呢?
而且我為什麼要給自己選擇這麼高難度的攻略人物啊,單純為了眼淚的話拯救不相幹的孤兒會更容易吧。
一種因為自己智商捉急而買了假貨的感覺油然而生。
我的光在他臉上折合出模糊的光暈,凸顯出他細致得令人驚豔的五官。他頸上戴著標誌著祭司專屬奴隸的項圈,神色順從平靜,看起來很像一些大臣圈養的禁臠。
讓我退貨我舍不得啦!
我抱著一絲希望問他,“你在什麼時候哭過嗎?”
他似乎有點詫異我問了這個問題,想了一會才回答。
“我母親去世的時候。”
這我就放心了。
雖然時間不多了,與其在毫無頭緒的情況下找方法擺脫我的命運,還不如多花時間在美少年身上,達成靠譜一點的目標。
所以如果我像你的母親一樣對你,你會為我哭的對吧。
冷淡太久的我能想到的也隻有這個方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