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奇石無辜,奈何肚中藏寶!見到寶貝,少爺我也不能脫俗啊……”楚陽春知道自己撿了個大便宜,喜不自禁。兩眼骨溜溜四下張望,想要尋一件趁手的工具,好取出石中的寶貝。
看了半天,周圍卻是空空蕩蕩,隻好說一聲‘得罪’,從骨骸上掰下一節指骨,開始小心翼翼的清理書簽周圍的岩石。
大宗師的骨骼果然是堅若精鐵,指骨所過之處,石屑紛飛,隻花了兩分鍾的時間,楚陽春便將這張‘書簽’拿在手中……
這東西寬約一指,長四指,呈長方形。看質地,非金非玉,極有韌度。用指輕輕一彈,有鏗鏘的金石之聲。最奇怪的是它的重量,看似薄若紙片,但入手之後,卻是頗為沉重。
火光映射中,這東西散發出盈盈綠意,看在眼中,隻覺神清氣爽,說不出的舒適。
在它的頂端,有一個米粒大小的孔,也不知是天生的,還是後天雕琢而成。如果係上絲線,倒是與普通的書簽毫無二致。楚陽春琢磨了一會兒,卻看不出任何名堂。索性從衣服上抽出幾根絲線,將這東西穿起,隨手係在脖間,留待回家以後慢慢琢磨。
“前人栽樹,後人乘涼……”
楚陽春朝地上的骨骸鞠躬,道:“前輩,東西我拿走了。不過我也不占你便宜,待會挖個大坑將你埋了,咱們就算是兩清了。”
他嘴裏念念叨叨,忽又想起手邊沒有挖坑的工具,隻好再次鞠躬,道:“抱歉,抱歉,挖坑是個力氣活,晚輩力有不逮,還得借前輩的骨頭一用……”
大宗師的骨骼堪比精鐵,將幾截指骨用布條拴在一起,恰好可以做個類似鶴嘴鋤的工具。
楚陽春正琢磨著是不是給這‘鋤頭’加個柄,眼光轉處,卻見最長的那截指骨上,竟然套著一枚指環!
這枚指環形狀古樸,色呈灰白,看質地,卻是骨頭雕琢而成。
楚陽春看不出這指環究竟有什麼用處,但大宗師身上的東西,總不會是俗物。即便沒有用處,留著做個紀念也是好的……
他毫不猶豫將指環取下,放進懷中,起身再次鞠躬,道:“我決定了,待會再給你立塊無字碑,咱們有頭有尾,仍是兩不相欠。”
前世中,他到處尋奇,死人的東西沒少拿過。此時重操舊業,業務嫻熟依舊。
說起來,這位大宗師其實也是個窮鬼,死後居然連根布條都沒留下。
楚陽春若不是想著將他安葬,怕是連這枚指環都要錯過。說起來,也算是善有善報……
楚陽春力氣悠長,加上指骨足夠堅銳,不過半個小時,便挖好一個兩米長的石坑。
地上的骨骸雖然完整,但其形已散,楚陽春拿了人家的好處,自然不好隨便打發。
對著骨骸說了聲‘得罪’,他恭恭敬敬將頭骨捧起,安放到石坑之中。接下來是上肢、胸骨和下肢,待基本的形狀恢複後,又將零散的骨頭一一歸位……
做完這一切,他轉身出洞,尋了一塊稍大的石頭,立在墓前,算是兌現了立碑的承諾。
站在墓前,他再次鞠了一躬,心中多少有些唏噓。一代大宗師,無論生前如何榮耀,死後落下的也不過是三尺之地……
鞠完躬後,他轉身出洞,走到洞口時,卻忽然站住,隻隱約覺得,自己似乎錯過了什麼。
趁著火折還未燃盡,他轉身看向石洞。
視線落在石墓之上,他忽然一拍腦袋,終於明白……自己並非錯過了什麼,而是忽略了一個顯而易見的疑點。
墓中的這位老兄看似身無長物,除了一枚指環之外,似乎什麼都沒留下。但仔細一琢磨就會發現,有一樣東西絕對是客觀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