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颯然清風起,暖意心中留。(2 / 2)

獨自一人走到水房。後麵竟沒有任何人追上來。可見,所謂的同學愛其實也就這麼淡薄。火氣真要上來了,你死你的我吵我的,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連最基本的關心都成了戲。平時左一個“英洛”右一個“洛洛”的,讓你還以為自己有多重要了,實際人家那隻不過是在建立自己的人脈勢力,你李英洛不過就是個長臉用的嘍囉罷了,肯拿你當靶子那都是瞧得起你!人情冷暖,真他媽諷刺。

“喲,流鼻血了?”

語氣中帶有輕描淡寫的傲慢與不屑,竟是颯清。這個陰陽怪氣的人正眯著眼斜在水房門邊上,肩膀後露出小龜泫然欲泣的四分之一張臉。

可能是鼻血流的太多,我的神經有些脆弱,今天無論是肉體上還是精神上受的打擊都夠大了,不想再看到那些自私功利的嘴臉。我徑直走向最單純的小龜,拿起他手上的毛巾就往鼻子上擦。

手裏濕潤的重量突然被抽去,颯清竟搶走了我的毛巾。

“你……”

“不要就這麼擦。越擦血流的越厲害。”

他食指繞著我的毛巾,一下一下拂過我的鼻孔,把流出的血液抿幹淨。又洗幹淨毛巾,抬高我的下巴,疊好敷在我的鼻梁上,用餘出來的一角抿去再次流出的血。

“我在西北插隊的時候老是跟鼻血打交道。那裏冬天又冷又幹,鼻腔很容易出血。那時候趙錦軒就常幫我這樣弄,久而久之,我都學會了。”

“你跟他是一個知青點的?”毛巾捂著鼻子,說出來的話朦朧得可笑,小醜似的聲音。

“對。一起在那兒三年了。”

怪不得,總覺得這兩人之間有種難以言喻的默契,原來是一個窩裏孵出來的雞。

餘光睹了眼所在一旁悶聲不吭的小龜。我不知道颯清對他做什麼了,小龜腳掌生根一樣定在原地,身子明顯顫著又不敢逃,咬緊嘴唇表情那叫委屈。

“小龜怎麼了?”

“沒……我……我……”

“嗬。不就說了你兩句麼,至於這麼可憐兮兮的?裝給誰看呢?”

“颯清同學,能不這麼過分麼?”

“要不是我剛才叫住他,你就等著用一百多度開水燙的毛巾捂鼻子吧,到時候鼻血噴的跟趵突泉似的一湧三丈高,同學們去濟南都省了,擱你這兒看得了,你還能順帶收取點服務費。”颯清狠狠地斜了我一眼,“嘁,好心當做驢肝肺……”

狠狠地捏了我鼻頭一下,再使勁瞪我一眼,在我倒抽氣的“嘶嘶”聲中踩著粗重的步子消失。

颯清這人確實不好相處,傲氣的要命,看人的眼神總讓人覺得自己是螻蟻。而且人家還拽得很,永遠都隻有他願意幹的事,沒有他必須幹的事,誰都指使不了他。當然,除了他願意被指使。

不過若幹年後再回想起來,可能是經曆的事多了,自己的思想也成熟了許多,發現其實颯清的本質也不是這麼壞的。就是傲慢了點,用我小孫女兒的話說就是那什麼——“女王氣”。看見小丫頭閃動著興奮的大眼睛,我猜這一定是個富含讚美之意的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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