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次長,史小姐找我要兩張通行證,似乎欲離開上海。”秋津奈緒主動約見史筠珩。
“女大不中留,我也管不了,秋津先生有何高招?”史筠珩一籌莫展,反問一句。
“依我看來,史小姐是想到一走了之,到大後方投身革命。您不如將計就計,與其讓她自由發展,不如給她鍛煉的機會,我相信史小姐一定不負您的厚望。”秋津奈緒說出了自己的見解,其實,他是想借助此招挽留史茜妮在上海。
“你再說的仔細一些。”史筠珩認為這是一個不錯的提議。
“有個漢奸文人汪錚鳴要帶國寶赴南京討好東條英機,您看把這個任務交給史小姐如何?”
“就這麼定了。”史筠珩拍板定音。他的考量與秋津奈緒不同,既然女兒不願意留在上海,在上海也對他多方掣肘,西去延安又一路艱險,九死一生,不如讓她到南京,在自己的庇蔭下永遠不會長大。自己常年在滬寧二地奔波,多少有個照料。於是發電報給南京地下黨負責人鄭頤玹。
“頤玹同誌,犬女不日將乘列車由寧北上,望派人手留其在寧,在汝手下從事地下工作。甚勿告之此事,切記。”
鬆本豐川曾告訴秋津奈緒,史筠珩有把柄在他手上,算是自己安插在汪政府的人,隨時可以啟用。秋津奈緒通過此事的安排,將史筠珩拖在了自己的船上,他要史筠珩也欠他一個人情。史筠珩卻通過此事,更加信任秋津奈緒,是鐵定地與日本人鬥爭到底。他們在暗暗較勁,各自打著心裏的算盤。但是,他們的目的是相同的,那就是,把史茜妮留下。
東條英機打著訪問汪政府的名義抵達南京,隨同東條英機一同到南京的,還有一份日本軍部製定的長沙會戰的軍事圖。這次他以陸相的身份,坐鎮南京,親自督戰長沙戰事。他要派心腹之人,將此秘密軍事圖送至武漢,交給華中方麵軍指揮官鬆井石根手中。
孫墨琛深信,能夠讓日本陸相勞駕至此,絕非僅僅訪問這麼簡單。據密探彙報,日軍近期將在中國戰場有大動作,但不知是何處。孫墨琛凝視著麵前的地圖。中日拉鋸戰一年多來,許久沒有大的戰事了。日軍一直為了穩固在中國的占領區而焦頭爛額。看來,這次日本人要轉變對華策略,以戰養戰。”
他沉思良久,還是不知道日軍究竟要從何處發動戰爭。茲事體大,他必須要將此事彙報至重慶。
“諾琪,發電報給重慶總部。”孫墨琛招呼胡諾琪近前來。
“是,孫站長,什麼內容?”胡諾琪拿著筆,做著記錄。
“蝮蛇抵寧,恐要嗤手,請求如何應對?”孫墨琛沉吟一會,脫口說出電報文字。“蝮蛇”為東條英機的代稱,為防泄密,戴笠與孫墨琛的電傳往來,均以代號稱呼日本高官。
一份電報傳至重慶羅家灣19號,軍統總部。
戴笠看了半晌,回複到:“虛虛實實,真真假假。以爾輩假動作,換蝮蛇真動向。”
孫墨琛看後,明白了戴笠的策略,他立即著手製定了一個相應的計劃,代號“假狐”。
一個禮拜的雨,終於停歇。上海的夜空,已經放晴。而這次,恐怕要把戰場轉到南京,孫墨琛蓄念著,未來他要行一步險招。同“蝮蛇”交手,是他夢寐以求之事,如今機會就在眼前,他已經看到了麵前的險灘,無論如何他也要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