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說,陳玉圃先生繪畫、教書、解惑、育人,實為楷模,他的這“去———勞”、“我四無”的理論,確實具有較深刻的哲學思考,確實有著很現實的學習和借鑒作用。
不知是出於什麼原因,還是真的就受了陳玉圃先生這種哲學思想的影響,這些年,我確確實實放下了文學創作,潛心做起了管理者、“報匠”的工作,漸漸便“煉”成了一個較為全麵的“萬金油”。盡管手裏依然壓著100多萬字未出版的文學作品,卻再沒有去尋找任何一家出版社、任何一個出版商去出版這些作品,就任憑這些文稿逐漸地變黃、變腐,甚至變爛,一切順其自然,一切隨它去了。確實也沒有時間,沒有精力,更沒有這種出版的情緒和出版的衝動了。
難道我真的放棄那些與我血肉之軀共存的藝術了嗎?真的放棄對藝術的那種執著追求了嗎?心如秋水,吾自入定。其實並沒有,也根本不可能。從名利人生、自慰人生,到表現世事滄桑,再到覺悟人生,早已是我藝術的本質、文化的本質,乃文學的四步曲。前兩步我確信已完成,盡管有著頗多教訓和失誤,但後兩步則剛剛開始不久,又是一條正道,怎麼可能停下來呢?
或許人生就是這樣,要麼別人當你的人梯,要麼你心甘情願地當別人的人梯。何為祧李滿天下,雖然這句話用在這裏並非恰當,但它自有其間的道理。近幾年,每每朋友們來報社做客、辦事,看到我們的藝術走廊,稱讚有文化、有氣氛、有品位;每每業內的同仁們拿起這份報紙,說這是文化人辦的報紙;每每諸畫家、名家拿起這份報紙,發自內心地說,這份報紙從形式到內容有文化,甚至紛紛給我來信美譽這份報紙的文化特色、藝術品位及辦報層次,均因有了幾位懂藝術、有文化的總編們。又因總編們培養出了成批有文化、懂藝術的人,這報紙、這支辦報的隊伍便整個地具有了文化修養、藝術修養,便整個地具有了一種蒸蒸日上的文人氣,或叫朝氣、正氣、人氣吧。每每此時,我會為自己的這種放棄和選擇感到欣慰。盡管大家的讚美不無鼓勵之意,盡管我深知其存在的不足與差距。但其中也充滿對我這種新藝術觀、大藝術觀、大眾藝術觀的認可。這些年我個人的作品雖然少了,但我身邊的同事們、我手下的編輯記者們,他們的作品卻多了,也不乏上品、精品,這最使我感到高興。麵對這種豐收的局麵,難道這種放棄和犧牲還不值嗎?
正基於此,在大家的推動下,我便動了將這部分新聞、理論文稿,及一小部分獲獎作品、攝影作品無償地捐獻出來,以使讀者能夠從中去體察我們這一代人的新聞奮鬥史、生存奮鬥史和艱難發展史。也希望那些新聞、理論、文化、藝術、創新、改革,對新聞工作者、人口與計生工作者確能起到些許啟示、參考、借鑒作用,也就足夠了。
從未想過讓報社投資,也沒想過靠這本書掙錢。即便春節帶著兩個孩子,懷著沉痛的心情,站在老父親和妹妹、妹夫的墓碑前祭奠,望著那片依然不夠富裕的土地,望著身後那座汙染依然嚴重的城市的輪廓,望著兩個還未成年,如今卻全部歸屬我撫養的孩子,雖然心情沉重,也絲毫未動過半點這個心思。原本就是要自己解決。
發自內心地感謝深圳恩普電子技術有限公司的昝學全總經理、邱德利副總經理。當他們聽說我要無償地捐獻這本書時,很快便做出由他們買斷,由他們贈送給報社和全國特約記者的決定,他們使我以最快的速度實現了捐獻的願望。
也非常感謝新聞界、文化界、知識界、學術界的老前輩、老領導邵華澤、範敬宜、劉炳森、王光美、田雪原、鄔滄萍、張純元等名家和專家為我熱誠題詞,特別是範敬宜老師還為我題寫了書名。我的同事們,他們為我做了那麼多默默無聞的工作。和我一起搭檔、共同奮鬥了6年多的泉福兄,還為我寫了一個長跋,給了我諸多的肯定與鼓勵。出版界的領導和朋友們,他們紛紛表示願意接受我的這些作品。或許不僅僅是因為昆侖出版社這個全軍最知名、最重要、最權威的出版社和我們相鄰,運作起來方便,可以節省時間,可以減少許多麻煩,主要還是出於一種信任、一種向往、一種作為軍人多年來一直珍藏的情感,便有了這樣的選擇。
幾十萬字,並不算多,權當是我對人口新聞事業獻上的一份赤誠,是對培養、造就我成長的報社獻上的一份深深的愛。
2002年3月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