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落,霞光傾灑而下,大地蒙上一層碎黃色的紗衣,天空灰蒙蒙的一片,灰黃交彙中還夾雜著讓人口幹舌燥的餘溫,給人心頭一種沉甸甸的感覺。
在邙山腳下的山坳裏,農戶分散錯落,七七八八,炊煙迎風吹繞,此時早已經是晚飯時刻。而在一處茅草搭蓋的農舍處卻傳來陣陣的歎息聲。
唉…。。今天老蘇頭算是倒黴了,沒想到早上見他還是精神抖索的,可是現在他卻已經死了,想想多麼老實本分的人,怎麼會是這個樣子。
我們鄉下人進城本來就不容易,沒想到卻被大戶人家的馬車撞上,本來還有口氣的,誰知那大戶人家的家丁卻將老蘇頭一把拽出來,丟了出去,本來人還有口氣在,誰知道那一下竟然要了老蘇頭的命…。唉
可恨,有錢又來不起啊,有勢又了不起啊,人命當草芥,這個世道是怎麼了
你小聲點,我從城裏打探出來了,那個大戶人家是城裏麵白家的大小姐,你可知道那白家在府裏麵多麼受寵愛,白家府上可是有著段髒九重的高手,那白家的老爺子就是這階段赫赫有名的存在,在城裏麵都是橫著走的,你不要命了,一名老者急促的說道。
聽到老者的聲音,周圍的議論聲也悄然變了小了許多,段髒期九重的高手可不是他們能得罪的,對於他們來說那便是天的存在。
此時的屋內聚集著聞訊趕來的鄉裏,將本來窄小的屋舍擠得緊蹙不堪,屋中擺設極為簡單,一個木桌,兩把椅子,土坯壘起來的灶台位於進屋的左側,灶台上還擺著兩碗稀疏的白粥,一望到底,水多粥少,僅有幾顆米粒漂浮,看起來極為寒酸。
僅有的兩個大件便是兩張木床,一張小的,一張大的,中間的空地上則是停著一具老者的屍體,被粗白布遮掩著,血跡透過白布層層滲出,與屍體黏在一起,這讓周圍的鄉裏看在眼裏,心頭不由的升起一股子心酸。
有的牙齒緊咬,有的搖頭歎息,拳頭緊握恨恨不平,他們想不到老蘇頭臨死的時候還要遭受這樣的苦罪。
眾人歎息間,目光紛紛朝著屍體停放的方向望去,屍體頭部方向,跪著一個渺小的身影,頭上帶著一頂大大的孝帽,也許是身材過於瘦弱的緣故,孝帽將這道身影全部籠罩起來。
這是一名年齡不過十三歲的少年,身材瘦弱,眼睛那炯炯有光的眼神已經變得渙散無神,手裏不停的捏著紙錢朝著火盆投去。
爺爺…。難道戰兒不乖嗎?你是不是又在和戰兒開玩笑了,您起來好不好?戰兒保證聽你的話,你說什麼,戰兒就聽什麼,絕對會聽你的話的,爺爺求求你快起來好不好,蘇戰極力的祈求,細嫩的嗓子也變得沙啞起來。
可是人死不能複生,老蘇頭依舊是一動不動,對於幼小的孩童來說,對於這樣的打擊著實讓他難以接受。
看到這一幕,圍在蘇戰周圍的老者婦孺,皆是心如刀絞,眼睛不禁一紅,偷偷抹了一把眼睛。
滾開…。你們這群山野村民,一股子怪味。一道帶著怒罵的叫囂聲傳來。
眾人聞聲望去,隻見十數黑衣打扮隊伍硬生生的闖進屋中,頃刻架起兩堵人牆,蠻橫的把村民擠到一邊,辟出一條通路,下一刻同樣走進一名黑衣人,朝著蘇戰的方向慢吞吞的走了過來,此人身材瘦弱,給人感覺骨瘦嶙嶙的樣子,眼眶微陷,右手不停的在鼻前扇動。這十數人胸口皆是紋著白府的字樣,望著眼前這群村民,眼中寫滿了鄙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