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餘,我不想的。”兩行淚無聲的從方應看臉頰流下,“如果我還活著,我會回來的。”方應看說著,繞過因傷重臥在地上的無情,方應看看了地上的無情一眼,然後猛地閉上眼,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大步走去。
“方應看,你真的想我恨你一輩子!”無情看著方應看的背影,似是用盡生命中最後的力氣喊道,無情感覺自己的眼前向上一次一樣,越來越黑了,在無情失去知覺前,無情猶記得,聽到自己大喊的那個身影,似乎頓了頓,又似乎是自己的錯覺。
無情感覺自己仿佛做了一個很長的夢,恍惚中似乎有人緊緊的抱著自己,又似乎有些顛簸的感覺,似乎自己在馬車上的樣子。直到無情再次緩緩睜開眼,依舊是自己的房間,一切依舊是熟悉又陌生,仿佛自己第一次被方應看殺死後一樣。
“崖餘,你醒了。”諸葛小花的聲音從上方傳來,無情見諸葛小花眼中有著幾縷紅絲,有些憔悴,顯然是為自己擔心了。
“師父,我沒事。”無情掙紮著起身。
“大夫說了,如果劍再深入三分,你必死無疑。”諸葛小花心有餘悸的說著。
無情卻笑了笑:“師父,我知道,他最終還是不忍心。”中劍的那一霎無情就明白,方應看還是不忍心殺了自己,隻是重創了自己。
“不忍心個頭。”提起方應看,諸葛小花卻一反常態的破口大罵,“平常看著挺精明的一個人,這次做事的手段也算得上高明了,可是關鍵時刻卻二死了。”
從諸葛小花喋喋不休的罵聲中,無情大概明白了一二,方應看最終還是沒有離去,留在原地一直抱著自己,直到鐵手他們趕來。諸葛小花自然不滿這一點,不知道無情被你刺了一劍失血過多,還不趕緊找大夫,你想無情失血過多而死啊!
“你流了這麼多血,多喝點參湯補補。”諸葛小花邊說著,一旁一個垂手的人立刻端了碗過來,無情這才留意,這人是東順王府的戴總管。
“師父,方應看他……”無情忍不住問道,方應看怎麼也是皇親國戚,師弟們應該不至於把方應看就地正法吧。
“你啊,多喝點參湯吧。還有鹿茸,靈芝。這些都是方應看的,等回頭萬一皇上決定抄方應看的家,這些好東西可就沒了。”看樣子諸葛小花是先串通了戴總管,在抄家之前把方應看府上的好東西都挪了過來。
無情的心如同被重錘擊過,抄家,看來方應看的事情挺嚴重的。
諸葛小花卻接著仿佛自言自語道:“現在方應看想必也在飽餐吧,快到午時了,一會兒鐵手會送他上路。”
午時……上路……無情刹那間感覺腦子一片空白,不過方應看犯得是謀反大罪,問斬也是罪有應得。
“崖餘啊,你什麼也別想了,先養好傷。”諸葛小花明白無情也是一樣,對方應看做不到無情,所以勸慰著。
“師父。”無情突然叫住諸葛小花,“我想去送送他。”
“崖餘,不要說你現在的傷不允許你出門,即使可以,你難道還不能斷了這段孽緣嗎?”諸葛小花看著無情,似乎有些痛心愛徒沉迷於感情中不能自拔。
“他刺了你一劍,也利用過你,你應該清醒了。”諸葛小花語重心長的說,似乎希望無情能迷途知返。
“師父,對不起。”無情低著頭,眼睛不知何時有些濕潤,“我知道他欠我的很多,可是細細算起來,似乎我欠他的更多,我欠他的,也許我這條命也償還不來。”
“崖餘,你決定了?”諸葛小花凝視著無情,聽無情這意思,似乎是想和方應看共死。
“師父,請恕弟子以後不能在您身邊盡孝了。”無情躬了一躬,諸葛小花看著無情,明白自己的這個弟子最倔強了,他認定的事情,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的。
“方應看在天牢,你去吧,鐵手肯定會讓你進去的。”諸葛小花沉默良久,終於點頭了。
心口的劍傷很痛,可是無情的心更痛,無情幾乎是拚了命的駕馬狂奔,終於在午時前趕到天牢。隻見鐵手正推著方應看出來,方應看不愧是王爺,即使入獄了,手上也是一副金光閃閃的金手銬,隻是方應看本人垂頭喪氣的,被鐵手推一步走一步的。
“王爺,別磨蹭了。”鐵手是一臉的不耐煩。
“鐵……”方應看剛開口,轉頭看到趕來的無情,立刻喜笑顏開,“成捕頭,你來了。”
“大師兄,你傷還沒好,怎麼出來了。快點回去吧。”鐵手看到無情,卻是換了一副表情,急匆匆的趕著無情回神捕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