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表哥隻是一個傳說 上(1 / 2)

文淵手執小狼毫,在畫布上繪出最後一點紫色,長舒了口氣,如釋重負地丟下了畫筆,感覺渾身上下像被抽空了一樣筋疲力盡。

他身體素質極好,有時籃球隊的兄弟發起瘋來,練球練到淩晨一兩點是常有的事,可他從未覺得如此疲憊過。

一夜不睡的作畫倒也不算什麼,他已經習慣了不眠的夜——他常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別人進入夢鄉後,依然精神熠熠的睡不著覺。那樣的夜裏,連閉上眼睛都是一種折磨,他就安靜的躺在柔軟的大床上,透過臥室的大落地窗看向房前不遠處的一盞路燈,無聊的細數飛繞在燈光下成群結對的飛蛾蠓蟲。有時,他竟能一隻隻數的真真切切,這讓他興奮莫名,也就更加難以入眠了。

但更多的毫無睡意的夜裏,他喜歡聽著輕鬆的音樂,一個人待在閣樓的畫室裏作畫。

記憶中的影像,就是最好的素材,他抽取其中最美的瞬間,讓它永遠留駐在潔白的畫布上。

而昨晚那個漆黑的、暗無天日的夢魘,始於半個多月前的一個無風幹燥的夜。

與第一次的痛苦恐慌、不知所措相比,如今也該能夠輕鬆承受了,昨天也許是太累了,所以才會那樣的痛苦難耐。

文淵起身拉開窗簾,照進畫室裏的陽光更加通透了,夏日的晨光令人愉悅的覺得溫暖。

屋外,清脆悅耳的鳥鳴,提醒著人們嶄新一天的開始。

他伸了一個懶腰,抬手揉了揉太陽穴。這個用大拇指按摩的方式保持清醒的方法是薛敏教他的,久而久之,也就成了習慣。

“什麼人?”

那奇特的氣息隱匿的很好,但他還是感受到了——“元界”中初生的“葵”賦予了他更加明銳的感應。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不同尋常的人,說不定還是一個擁有天賦的人。

這個氣息,就在這棟別墅裏——這間畫室——他的身後。

文淵驀然回頭,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雙烏黑明亮的眼睛,然後是一張明朗張揚的笑臉

——一個英俊的青年斜倚在門口,直視著他,微笑不語。

第一眼,文淵就知道,這家夥肯定是風家的子孫。有時他想自己其實有傳說中的第六感,因為他的直覺總是出奇的準確。

十四歲那年,他終於有幸見到了神秘的大舅——風於敘。那天,大舅開了一輛騷包到不行的寶紅色保時捷,抹了頭油的烏黑短發光可鑒人,一身白色定製西裝在陽光下板正的刺眼。雖然文淵不怎麼願意承認,但大舅的氣度風采實在是令人過目難忘,甚至把他心目中高大偉岸的爸爸都給PK下去了。那時,他內心還有過一個非常邪惡的念頭:這個不懷好意的載著媽媽回家的帥氣男人,是不是對他媽媽有什麼非分之想呢?

為了這個齷齪想法,他深惡痛絕地對自己做出了懲罰:整整一個星期不打籃球。

很明顯,這家夥的眉眼跟大舅很像,隻是完全看不出那絕代風華就對了。也許是先入為主的觀念,在文淵看來,這個比電影明星還要耀眼的帥哥,怎麼看怎麼有點欠揍的感覺。

經過他邏輯思維還不錯的大腦飛速總結,原因如下:

這家夥愛笑。那眉眼笑得很淺,像是開了朵好看的花,隻是放在一個男人身上實在是有點……**。

二、這家夥紋身。健壯的右臂與骨感的右腕上那圖案繁複的紋印也就算了,竟然在眉心還有一個指甲蓋大小、似是古篆的秘紋(女人都不敢如此高調)。

三、這家夥是潮男。柔軟蓬鬆的中長發吹的飛揚跳脫,露出他白皙光亮的額頭以及……美人尖。他上身穿了一件藍灰色英國格修身短袖襯衫,下著一條深藍色定製長褲,腰係淺棕色蛇紋皮帶,腳上是一雙亮棕色的係帶尖頭皮鞋。(他對名牌服飾不是很感興趣,但這家夥全身上下無一不是國際名牌。)

四、這家夥愛戴珠寶(炫富?)。他左手腕上戴著名貴的Ronde

Louis

Cartier腕表,故意敞開的領口顯出一條純銀四葉草吊墜,右耳上戴著一隻璀璨的鑽石耳釘,還在右手食指上戴了一枚菱角分明的紫寶石戒指。(實在有夠張揚,因為母親是世界著名珠寶設計師的緣故,他得到的禮物大多都是珠寶首飾,卻從來沒有將超過兩件一起帶出去過。)

“這位大哥,請問你是要入室搶劫嗎?”

文淵語氣不太友善,他抱著胳膊,盡量壓著火氣注視著這個不速之客。

“唉,實在是太讓人傷心了。”那青年男子一張笑臉頓時變成了苦臉,雙手捂著心口,一副悲痛欲絕的模樣,“你見過這麼帥的劫匪嗎?再說,我可是敲了門的,隻是一直沒人回應,才不得不自己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