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來自不知何方的一縷孤魂,不知道我叫什麼,也不知道我是誰,我在塵世間飄蕩,看閑庭花落,雲卷雲舒。
一天。我在混沌中清醒時,發現我似乎被誰抱在手上,我費力的動動眼皮,嗚咽一聲,便睡去了。
我不知道我已經投胎成了人,我的父親是諸葛正我,母親是華嬌郡主嬌娘,母親說,“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女兒就叫相思吧”,於是我的名字就叫諸葛相思。
我總是很安靜,父母很是擔心,擔心我和別的嬰孩兒不同,是不是哪裏病了,是不是先天不足,是不是命中早夭。太醫反複的告訴他們,我很好,隻是安靜了些。
不知不覺,我四歲了。
在我還是孤魂的時候就看盡了百態人生,見過無知村婦的愚昧,奸詐小人的陰險,深院毒婦的狠辣,當然,也有江湖俠士的浩然正氣,才子佳人的詩情畫意,忠臣良將的赤膽忠心。在數不盡的時光裏,我忘了如何讓情緒波動,這一次重生,我不求十全十美,但求少些遺憾,少些無能為力。
我想我是喜歡無情的,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因為他在同我一起修習暗器的時候,指出並改正我的不足,也許是在夫子授課時,同我一起研讀文章,詩詞歌賦,四書五經。也許是他說“相思開始學廚藝了嗎,那做了吃的記得留我一份,我已經預訂了”。
我和他與其他三人不一樣,因為武學相近,又多了同處的時間,在琴棋書畫詩詞歌賦上又有一樣的興趣,有點兒形影不離的感覺。
直到那一天,爹爹的好友溫約紅來訪,聽說我想學醫術,就起了收我為徒的心思,隻是要帶我去嶺南。爹爹和娘親固然不肯,隻是我執意要去,又少見的軟磨硬泡,這才成行。
那年,我10歲。
我隨溫師傅去了嶺南,在那兒一呆就是7年,這七年,師傅教了我醫術和劍術,我跟在師傅身邊,為附近的人看病,有時也出門雲遊,路上也會遇到些病人,師傅為了讓我積累經驗,總是讓我自己醫治,有時會看看我開的藥方,說“你長大了”
在我十七歲生辰的前一個月,師傅將我叫到跟前,“相思,你離開家,快七年了。我當年答應你爹爹,等你出師了,就讓你回家,現在看來,差不多了。下個月就是你生辰,你現在回去收拾收拾,明日就回去吧。”
我聽了這些話,心裏五味雜陳,徑自跪下,磕了三個頭,“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雖然唐方前輩已逝去多時,但師傅仍有我這半個女兒在,還望師傅多保重身體,明日相思就不來與師傅請安拜別了,明日見了師傅,隻怕是不忍離去,走不得了”不等師傅叫我,就扭頭走了。
這七年,師傅雖總是淡淡的,卻是真心將我視如己出,將他這一身的本事都教給了我,這個被我當成父親的人,我想他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