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克左手冰劍,右指飛雪,惡狠狠的撲上。品序雖然腦中昏亂,但人家打他,這還是清楚的。眼見冰劍寒光和飛旋雪花疾攻而至,慌亂之下,想飛身退後,但他這些日子以來,體內冰能給惡神吸了大半,每天又喝得昏昏醉,幻冰術隻有平時一兩成。這下退得慢了些,嗤的一聲,身上幻雪白袍被冰劍一劈兩半,一朵飛旋的雪花擦著他麵頰,呼嘯而過,臉上立時出現一條細細的血線。
品序狼狽不堪,退到牆角喘息道:“我……錢……兄,我沒惹你,這是幹什麼?”
錢克見他連這平常的一擊,都接得如此不堪,不禁有些詫異,呆了一呆轉頭對錢禁道:“二弟,這姓品的小子何時變得如此不中用,一招便打得他披頭散發!”
錢禁陰陰一笑,搖頭道:“大哥,品兄向來後發製人,他這是隱藏實力,驕你之心,好突襲下手,殺你個措手不及,大哥還要小心才是。”
這錢禁對流清情有獨衷,曾央媒人向流王府求親,但流清從小便被許給了品序,故而流家婉拒了他。錢禁因而對品序恨在心頭,連帶對整個品家也恨上了。
但品家在雪島上勢力最大,就連父親也懼上三分,他錢禁頗有些心計,當然不敢自己出麵對撞,此刻正好挑拔大哥出馬,即便出了事,父親要責罰也罰不到自己頭上,至於大哥嗎,向來粗莽,挨父親罵也不是一回兩回,他也不大在乎,就算多上這一次,那也不多。何況到時自己還可居中求情,血濃於水,父親難道還真能對大哥怎樣不成?
隻聽錢克哈哈大笑道:“不錯不錯,二弟見識果然高明,這姓品的定在裝熊包,看你大哥逼他亮相。”說著冰劍雪花一齊上,狂轟亂撞。
品序給初始的一擊,打得酒也醒了,見這錢大流氓幻術凶狂之極,若不小心,隻怕非死即傷。隻得勉強打起精神應戰,但以他現在冰能和精神狀態,如何是這大流氓的對手。幾個回合一過,全身仿佛都被冰凍了一般,再加上錢禁在旁,冷不防擊一些尖冰和碎雪過來,品序身上好幾外受了冰封,此刻才真正有些披頭散發。
這時清樓中的媽媽和幾個凶悍的護樓衛呆呆站在一旁,若是平常之人鬧事,這些凶衛們早就上前,幾個服侍一個扔到街上去了。但今天打架的,卻非旁人,那個書生模樣的不知何人,但錢克這大流氓在雪島上,名氣不要太大,家勢又顯赫,不要說打架,就算出了人命,那還不是撇撇嘴拍拍手,一走了之,誰敢找他麻煩?
姑娘們都躲在裏間,隔著門簾往外窺視,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客人們有的早已溜之大吉,隻有幾個大膽一些的,站在門口瞧熱鬧,那也是一隻腳門裏,一隻腳門外,隨時準備開溜,看熱鬧可不能反、把命看沒了。
隻聽得廳中乒乓砰砰,貴重的紅木桌椅紛紛碎裂,冰光雪影中,杯子亂飛,碗碟撞牆。媽媽的臉上肥肉直抖,口中念佛,心痛無已。
門口瞧熱鬧的人越聚越多,在門邊探頭探腦,但沒一個敢跨進來。
媽媽怒不打一處來,回頭打了身邊正發呆的護衛一個耳光,罵道:“天殺的,平時好吃好喝養著你們,到了該你們出力了,卻一個個做縮頭烏龜,明天就給老娘滾蛋。”
那吃打的護衛捂著臉,苦笑道:“媽媽,不是我們不出力,就怕上去出力,反要惹麻煩。”
媽媽叉起腰罵道:“有來頭的,你們不敢管也就罷,門口那麼多看熱鬧的,難道也都是些大爺?”
護衛們登時醒悟,紛紛竄到門邊,喝罵著著轟人,還當場將兩人直接扔到街上,眾人一見,轟然逃散到遠處,遙遙的觀望。
品序本來就不是對手,在錢家哥倆一明一暗的夾攻之下,更是如出洞的小鼠,隻有挨打的份。
忽聽外麵有人道:“姐……姐,這牌牌上……上的字,呃……有一個和……和你名字一樣,嘿……嘿嘿。”
眾人看時,隻見一個十五六歲的幹瘦男孩站在門楣下,指著門匾,結結巴巴對走在前麵紅衣姑娘說。
紅衣姑娘轉過頭斥道:“早說不帶你出來,你偏要跟來,快走快走,這是亂七八糟的地方。”
幹瘦男孩固執道:“啊……亂七八糟的……地方,怎……怎麼會有你……你名字時的一個字。”指著匾額上搖頭晃腦。
眾人看時,見那匾上兩個光豔豔的字:清樓。不少人的目光便瞧在那紅衣姑娘身上。
這姑娘便是流王爺的女兒流清,那天品府要求完婚的信一到,流家便鬧騰開了,流清寒著臉催父母退了這門親事。流夫人借口持家忙,撒手不管,將這燙手山芋扔給流王爺。流王爺沒有夫人同意,哪敢做主,見女兒天天催逼,無奈之下隻得裝聾作啞,敷衍推搪。
流清找母親,流夫人天天躲著不見,吩咐下人,女兒一來,便說她不在。
流清一怒之下,便想自己上品王府說退親之事。她出門時,碰到口吃的弟弟流宏無聊,硬要跟著去玩。流清一想,自己一個姑娘家,上門說這事,總有些掛不住,身邊多個人總好些,因此便讓流宏跟著,囑咐不許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