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都是刻在墓碑上的。”
感受著水流灌入口鼻，強烈的窒息感令春香幾度暈厥，卻偏偏每一次都在這之前被人扯著頭發，從水裏拉起來。
被水模糊的視野中，隱約能夠看見一群人，拿著手機，閃光燈不停地閃爍，發出哢嚓哢嚓的聲音。
再一次被摁入水裏之前，春香看了一眼渾身是傷，躲在角落裏瑟瑟發抖，一言不發的少年。
“為了誰而犧牲，雖然很傻，但像我這個年紀的少年，總是想要找個機會，去熱血一番的。”
咕嚕咕嚕……
在被摁了有十七次之後，春香感覺有些天旋地轉，本以為第十八次馬上就來，卻見那個瑟瑟發抖的少年來到身前。
被控製住雙臂，被迫保持著站立的姿勢後，頭皮傳來刺痛，是頭發被再一次扯動，強迫他看著少年。
耳朵裏灌入太多的水，導致他現在聽不清外麵的聲音，隻是知道，他們在交流之後，那個少年的嘴角有了些許弧度。
他顫抖著朝春香靠近，不等春香反應，一拳頭就把春香打摔出去。
腦袋重重地砸響地麵，一片嗡鳴聲中，腹部傳來劇痛。
是那個，之前看著這群人就害怕地縮在角落的少年，他一腳又一腳地踹在自己的腹部，直到春香的舌頭都嚐到了辛甜，也依舊沒有要止息的意思。
趴在地上，春香沒有了掙紮的力氣，隻是靜靜地看著那個少年。
他在笑，是因為終於可以發泄受傷的委屈了嗎？
他在抖，大概是害怕力度不夠再一次被關照吧？
他在哭，可能是慶幸從被害者變成加害者了吧？
不明所以，不知所謂，不明意義……
拯救，沒有意義；而英雄，隻在童年向往。
春香早就知道結果了，畢竟，作為英雄的遺孤，他在哪裏都會被欺負。
人生，夢想，好像都是可笑的。
漸漸的，春香感覺不到疼了，視野也愈發模糊，隻有少年腳上的動作越發用力，越發快速，像是對待殺母仇人。
意識朦朧中，他好似聽到了“撲通”一聲。
所有人的動作戛然而止，他們靜靜地看著那個倒地的少女，有些緊張地後退。
咕咚。
像是看到了自己不太好的未來，吞咽唾沫的聲音清晰可聞。
“雙……雙瑚……”
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春香有些艱難地抬眼，就看見一眾人亂作一團。
“檢查身上有沒有誰丟了東西！”
一夥人急急忙忙地脫衣脫褲，不是因為要耍流氓，而是裏裏外外都要檢查。
“這是幾樓？”不少人的視線落在窗戶上。
“老大，這是五樓。”大夥頓時歇了心思。
“可惡！我們跟他們拚了！”有人氣極，想要拿家夥，卻發現根本找不到。
“剛才是誰在說話！”他指的，是那個叫囂著反抗的家夥。
所有人反應過來，交手過那麼多次，怎麼可能有人還會升起反抗的心思？就像被欺負之人，一開始會反抗，但知道無濟於事之後，都會選擇妥協。
因為這樣，還有可能讓施暴者失去興趣而快一些結束那煎熬的時間。
“嘻嘻……暴露了？”那個本應該是男性的聲音，陡然變得尖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