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孔橋小學在街區的東北方向,我的家在街南,兩者相距有三四百米。在我上學之前,我就曾跟著二姐到學校去過幾次。
校內有四排平房,南北平行排列的三排是教室,最北邊那一排是老師的辦公室、食堂和宿舍。房子一律是青磚瓦房,隻是有些年月,都很破舊了。
我已是五年級的學生了,最前排最南邊的那口教室就是我的班級。現在王偉忠已經不教我了,據說他在一次民辦教師考試中被刷下來了,活該!雖然換了教師,但我的數學成績卻怎麼也提不上來了。
教我語文的那個年輕女老師也調到了別的學校,沒事的時候,我經常會想起她。
當時沒有六年級,五年級就是畢業班,所以我的同學都以學校裏的老大哥自居。而我經過近五年的磨練,也逐漸被公認為班裏的老大。那時還沒有老大的叫法,班級裏我的那幫追隨者都稱我“元哥”,盡管我歲數不是最長的。
我發育得很好,雖然隻有十來歲,但個頭都接近一米七了,體重也達到了一百四十多斤。在整個學校,要論打架,好像沒有誰是我的對手。
反正我對上學就是那樣無所謂的態度,在課堂上,高興了就聽點,不高興就爽性趴在桌子上睡覺或找些閑書來看,老師們也都不怎麼管我。
那時,我已經對男女之事有了強烈的好奇心,除了經常想念那個教過我的女語文老師外,我更願意去關注我們班的文藝委員。她叫蘇純清,臉蛋白淨,個頭高挑,愛笑愛唱歌,穿的衣服雖然不是很鮮豔,但看著總給人潔淨的感覺。
我總是尋找機會和她說話,可她好像一直對我心存戒備,無論我在什麼場合與她搭訕,她都是一副待理不理的模樣,這讓我很是煩惱。
可是她有個多數女生都有的弱點,就是非常膽小。
聽人說,我們班的那口教室鬧過鬼。一個同學說,他哥哥在這個教室上學的時候,有一天來得比較早,一進屋,竟然發現在教室後邊的窗台上隱約坐著一個女人,由於教室裏沒有電燈,天色也比較暗,他隻好走近去看那女人。
這一看不要緊,那女人竟然沒有下巴,眼睛血紅,披頭散發。同學的哥哥當時就被嚇得失魂落魄,驚恐地大叫一聲,沒命似的轉身跑出教室。
等校內的老師聞訊趕來,卻什麼也沒看到,教室裏安安靜靜的,連個人影子都沒有。
雖然僅是傳說,但班裏好多同學都信以為真,誰也不敢在早上或晚上一個人單獨到教室裏麵去。
那天下午,蘇純青到老師辦公室那裏去排練節目,準備參加學校的一個文藝演出排。所以班裏的其他同學都放學回家了,她卻還在老師那裏。知道了這個情況,我的心裏就有了一個壞主意。
走到校門口,我對和我在一起的張二柱說:“柱子,聽說蘇純青沒走,等一會咱嚇唬嚇唬她吧?”
“嚇唬她幹嗎?”張二柱問。
“看她平時傲得那樣,不就是長得好看點,會唱兩首歌嗎?我就是想嚇唬嚇唬她。”我口是心非地說。
“那行,可怎麼嚇唬她?她要是告訴老師咋辦?”張二柱又問。
我站在校門口轉頭看,發現那個教師宿舍門前的繩上有一件沒有收走的女上衣,心裏立即就有了數。
於是,我就指著那花上衣對張二柱說:“等一會我把那衣服拿給你,你穿上後就在教室裏等著,如果看到蘇純青過來,你就坐在後邊窗台上,她一進門,你就大喊一聲,然後就跑出教室藏起來,這樣保證會嚇她一大跳。”
“那她會認出我來的。”張二柱擔心地說。
“你真憨,你就不能用一張白紙蒙在臉上?”我說,“咱班裏不是有那種白紙嗎?你挖兩個孔,露出眼睛,然後再用吐沫貼在臉上就行。”
張二柱還有點猶豫,說:“那你幹什麼?”
“我在隔壁教室等你,放心吧,沒事。”我給張二柱打氣說。
張二柱一貫聽我的話,經我這麼一聽,他同意了。
我們便重新走回校園。趁無人之際,我把繩上的那件女上衣拽下來,交給張二柱說:“走,咱先去教室。”
在教室裏,我幫張二柱穿好衣服,再看他那不男不女的樣子,我心裏直樂得不行。然後我又從同學的位子裏翻出一張未用的白紙,撕出兩個洞洞,又在洞洞下方畫了一個張開的大嘴巴,接著在張二柱的臉上比劃一下。你別說,效果還真不錯,乍一看還真有那麼點恐怖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