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這老頭的口吻,他應該很了解那一夥人,而且他正好也就是附近村子裏的居民。
於是郭雷馬上問那老頭,“那能不能找到那夥人,要是找到了哪怕出個錢也行,幫他把手機要回來,現在沒個手機畢竟也不方便。”
那老頭兒卻搖了搖頭說,“依我說還是算了吧,那都是些不講理的人,就是找到了也不好說。”
聽這老頭這樣說,於是眾人也就不再問了。告辭了那老頭後都就走了。雖然這老頭並沒有幫到他們什麼,但卻更加堅定了他們不報警的決心。
回到工棚後,工棚內大部分屋子裏的燈都已經熄滅了,院子裏黑兮兮的。隻有他們廚房隔壁的那間屋子裏的燈還亮著,門也虛掩著。這正是那名陝西籍女工他們夫婦住的地方。
透過門縫還能夠看到這兩口子住的很是簡陋,一張上下鋪的床,床頭擋上一塊幹活用的竹膠板,床前掛著一張分成兩半了的床單,這就成了他們兩口子的私密空間。但這在工地上也已經是他們兩口子所能擁有的最好的條件了,工地上從來不會照顧那些同住的夫妻,大多數的夫妻房也都是這樣。
他們兩口子應該是剛剛下班回來,這時他們還都正在屋子裏擦洗著。由於他們夫婦並沒有意識到門外有人,那名女工在擦拭身子的時候還撩起了上衣。
正在那名女工旁若無人的擦拭身體之時,突然聽到郭雷在門外怒喝一聲,“嘿!往哪兒尿哩!”
原來他的小舅子正站在工棚的牆根下小解。可是他姐夫的這一喊卻並沒有起到製止的作用。楊宇隻是扭頭嘿嘿笑了兩聲,依然是一臉的悠閑。
但楊宇沒想到的是,正在他回過身準備提褲子時,那名陝西籍的女工突然端著臉盆出來倒水了,恰好看到楊宇那副不雅的樣子。那名女工尷尬的楞了幾秒後,把水往門前一潑,迅速又扭頭回去了。
這一幕也恰好被一旁的郭雷看到,在臨進門時,狠狠的給了楊宇一個鄙夷的眼神。楊宇的臉也變紅了。
大家都回到屋子裏後,隻見那何亮還是感到憤憤不平,他一邊拍打著身上的泥土,一邊氣憤的嘀咕說,“讓老家夥被這個屈,這實在是在外地,要是擱咱那兒,看我不打麵他都。以後這些人最好別讓我再看見!”
人們都知道他這隻是事後逞英雄,所以也並沒有人理他。
但由於他沒完沒了的一直說,他的老父親終於又忍不住訓斥他道,“說你的吧!你這會兒橫啥哩,剛才劫你你咋不這麼橫了?”
再一次挨罵後,何亮才終於變得安靜了,屋子裏也徹底沒有了聲響。但並沒有一個人是真正的睡著,他們有的閉著眼睛,有的呆呆的望著屋頂,心情都變得格外的沉重。他們都在擔憂,擔憂這樣的事情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任明在準備關手機時發現那名網民叫寒黛如煙的女生後來又給你發來了很多條消息,但這時的他已經實在沒有心情再去繼續聊天了。
他隻是解釋了一句,“剛才有點事,早點休息,晚安。”
然後就把手機給關機了。
何亮這天晚上究竟去幹了什麼,是不是真的遭遇搶劫,除了他自己沒有人知曉。但大部分的建築工地上都的確養活著這樣一群遊手好閑,好吃懶做的小混混。他們遊蕩在工地的周圍,等到夜深人靜專門欺淩那些單獨出行的民工,或搶或劫,由於大多數民工又都選擇了隱忍,這反而更加助長這夥人的囂張氣焰。
而民工的隱忍,與其說是懦弱,不如說是無奈。雖然他們幹活的時候力大如牛,但是他們卻是整個社會最薄弱的一股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