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夢中的幾個片斷,而且相同的夢境一連做了好幾個晚上,這其中的原因可能是季節已經到了,天空要下雪了。我在企盼,企盼那紛紛揚揚的雪花,以及雪花帶來的清新空氣和冬日的寒冷。可天空沒什麼變化,明亮的陽光下我沒看見飛揚的雪花,而是一種寒冷深入骨髓。但一種強烈的騷動一直在我的內心,不管幹什麼都會下意識地望向窗外,希望在那天空下有片片雪花飛過,而每一次都是失望,窗外總是空空蕩蕩的。
幾天過去了,我已經不相信今年會有下雪的消息,我的那種夢想與企盼,隻是我生活中吹過的一陣風,一個善良的謊言。雖然我的企盼是詩意的,或者是哲學的,也許這世上還有人和我一樣,共同企盼著天空中飛舞雪花的滋味,可事實沒有光臨,都隻能是一場夢想。我偶爾也會在冬日的陽光下想象,當天空真的雪花飛舞時,我會幹什麼呢?會在雪花下行走或者工作,或者我隻是坐在溫曖的屋內,望著窗外已經枯萎的樹木?我沒有想出一個結果,隻是心情因想起那些雪花而變得溫曖。
這世上任何的事都不應有失望與絕望,隻要有一線生機,所有的事情都會有轉機。我盼雪的過程就是這樣,當我對今年冬天會飄動雪花的可能產生懷疑時,雪花卻悄悄地飄落,沒有任何的征兆,時間是一個周日的下午。我當時正坐在桌前讀書,那書頁裏記錄了一個夏天的故事。我聽到有孩子在窗外的道路上大喊大叫,我抬起頭望向窗外的時候,就看見了那飄舞的雪花,輕盈地、熱烈地從窗前劃落。
雪花靜靜地在天空飛舞,我也靜靜地看著它,原先心裏的那些盼望與興奮消失,隨之而來的是種踏實的感覺,似乎是說這雪終於下了。也許當某件事真的成為事實的時候,我們的心情都會成為現在這個樣子。我根本沒有像在夢中那樣,穿著衣服跑出屋外,在雪地裏唱歌跳舞,用自己的肢體語言表達我的心情。我隻是為了對一個夢想的尊敬,站起身走到窗前,看著那鵝毛大雪是如何遮蔽道路,以及冬季的那一點稀少的綠色。白色慢慢地鋪滿了大地,一個已經生疏的詞彙突然跳了出來:純潔。白色的雪一直被人形容為純潔,可它真的純潔嗎?看著那些雪花不管不顧地衝入大地,無聲無息地吞沒大地上其他色彩時,我懷疑。
雪已經落下,我的夢已經成為現實,應該說這是個完美的結局。可雪並沒有這樣想,它沒有按照別人的意願,而改變自己,就如同生活不會輕易地打垮我們一樣。雪整整下了二十多天,這對我們南方人來說是個奇跡,可這奇跡並沒有創造什麼,而是在破壞著人們的生活。在我眼前晃動的一直是片白色,我已經無法與純潔聯係起來,對於生活在這片白色之中的人來說,這已是種災難,而事實也是,我們已經麵臨著這片雪災。
其實自下雪以來,我的膽一直隱隱作痛,不知是否跟這些雪花有關,跟這個季節有關,但有一點我可以肯定,在這些雪花飄飄的日子裏,我的膽子確實變小了,每邁出一步似乎都麵臨著危險,那雪並沒有給我帶來快樂,卻帶來了一種寒冷與艱難。在那些日子裏,總能聽見有人因為雪,而受到了傷害,從電視上還得知,有人因為這些白色的雪花獻出了生命。雖然人人都在說著雪,行走地雪中,生活在雪中,我卻再也沒有感受到雪花帶來溫曖的感覺,倒是人的本身,在這片雪花中演繹的故事溫曖著我,我相信這些故事在未來的日子裏,還會感動著後麵的歲月。
也許當一切都平息下來之後,我們又會想起雪,想起那些雪花飄飄的日子裏,我們的堅定,我們的愛意。
鑰匙
鑰匙,打開鎖的工具。那什麼樣的東西要鎖呢?我不敢肯定,因為每個人心裏都有一把鎖,想鎖住的東西隻有他自己知道。我隻是按習慣性的認識,來認識鎖與鑰匙的關係。鎖是保證某些財產的安全,而鑰匙保證鎖的安全,沒有鑰匙就無法打開鎖,這是一個事實。
我考慮鑰匙的時候,就跟鎖有關。那年因到外地工作幾個月,為了方便自己,將一直在騎的自行車隨車帶了過去。一開始還算正常,跟在家裏一樣,每天騎著自行車上班下班,忙活自己的工作與生活。
但在某天清晨,我發現自行車鑰匙不見了,將招待所的床上床下,抽屜櫃子都找遍了,但就是沒看見鑰匙的影子。這時我才想起一個事實,沒有鑰匙是打不開自行車鎖的,打不開鎖的自行車便喪失了所有的功能,隻能停放在牆角上,成為一個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