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你眼睛裏所看到的周遭世界,就是完整的,真實的世界。孰不知,那些躲在暗處裏,和我們在同一片空氣裏和呼吸的,還有太多你看不到,摸不著的。他們隱匿起自己可怕的力量,或許為了保護,又或者畏懼某種力量而做出的收斂。
嶽城是北部處南的一座城市,城市裏高樓林立,是北部最發達的城市之一,街道上數不盡的豪車車水馬龍,川流不息的人群迎著早上的太陽,開始新一天的快節奏生活,熙攘的人群在十字路口漸漸疏散四方,十字路口向東幾步就是嶽城高中,嶽城高中是本市高中的核心,一副水泥門柱高高聳立,有五米高的樣子,而大門就略顯簡單了很多,永遠都是敞開的,嶽城高中裏,有四十幾棟教學樓,而聽說有不少在後麵的教學樓已經封禁,無人使用,還單獨隔上了一扇小門,一個老頭常年在那把守不讓任何人踏入,而小門內,草木已深,深秋之下透過小門滿眼看去都是金黃,占地到需要閑置半個學校,這規模實屬不甚多見,就是這樣的學校,卻是市長家的私企,也算是本市要求最嚴苛的學校了,現在,橫過馬路的是一群年紀在十六七歲的孩子們,他們相互嬉笑打鬧,穿過馬路來到嶽城高中,齊落寒正是這群孩子中的一個,走在人群中其貌不揚,隻是不同於其他同學的是他總是低著頭走路,也不知道他是心事重重的在思考什麼還是不像其他同學一樣總有個好夥伴。
齊落寒是高一三班的學生,這個班級人丁不旺,隻有四十幾位同學,和那些動輒百人的班級真是弱爆了,在這個班級裏上課的學生都不算很優秀,學校是按照學習的成績分配班級,而三班隻能算是屬於一般的班級,當然也不乏一些成績挺好的學生,至於為什麼被分配到三班,那可能原因就錯綜複雜了,反正齊落寒不是這類“走錯班級”的學生,因為他的成績顯然是很差,他總是低著頭走路多數時間就是在想為什麼,我也很努力了,成績就是上不去呢?想想班任老師每次看他的神情,也難怪,自己總是不爭氣,落寒就搖搖頭歎息,時而還喃喃自語道:“對不起,媽媽。”
“齊落寒,總分195分”胖胖的眼鏡男人,斜視落寒所坐的後排角落,而齊落寒完全不敢抬頭多看一眼,這個平日裏就嚴苛的胖班主任老師哪怕是多看一眼,都會覺得渾身灼燙,因為那種眼神的觸碰,讓你愧疚難當,絕非倆個要打架的男人那種眼神可以比喻的刺痛。
齊落寒的同桌叫呂誌,此時呂誌拍拍齊落寒的肩膀算是安慰了他一樣蠻有成就的挺直身板等待自己的成績單,終於到了他,胖胖的班任老師咳了咳,不同的是到這裏他加了一句題外話,“你們倆不愧是同座啊,呂誌總分196分”讀到這裏,胖胖的老師換了個站姿扶了扶眼鏡,狠狠的撇了一眼呂誌因安慰齊落寒搭載上麵的手。呂誌也是滿臉尷尬的向周圍嘲笑的同學的解釋道:“多一分兒,多一分兒,嘿嘿,多一分兒。”
下課的時間到了,然而班級裏所有人議論的重點並不在我們齊落寒和呂誌的成績差到4課目隻拿了195分的話題,可能大家都已經習慣了,懶的多餘的嘲笑,而所有人都搖頭歎息的議論一個話題:“唉,人長的漂亮,每次還都是第一,成績這麼好,真不曉得為什麼要來我們班。”另一個同學這樣說道。其他同學也聚集到一起議論開:“是啊是啊,這不公平,她爸爸還是市長,他又這麼厲害,為什麼要分到三班,他的成績拿到一班也是第一的啊。搞不懂啊搞不懂。”齊落寒早對這些耳熟能詳的話置之不理,屏蔽在自己的思考世界之外,因為他知道,他們嘴裏說的每次都第一的同學是坐在第二排的嶽瑤,他是嶽城遠近知名的嶽家千金,她的爸爸是市長,而幾個副市長,都是她的叔父,整個嶽城就好像嶽家壟斷並且被世襲了一般,一直都是嶽家人承包著市長寶座,別問為什麼,因為已經沒人記得,嶽家已經世襲了多久,這種地位可能早已經不可撼動,齊落寒偷偷的瞄了一眼總是梳著披肩發,穿著翡翠花洋裙的嶽瑤,可惜他能看到的永遠都是她的背影,無論是現實中還是精神世界裏,都是望其項背的榜樣,齊落寒又收回了眼神爬回桌子上,靜靜的想著自己的未來,可能他就沒那麼多好運,想想他的媽媽隻是開了一間小超市維持他的生計與開銷,一心想讓媽媽過上好日子就的他,在看看自己的成績內心就無比愧疚,別問他的爸爸在哪,齊落寒隻聽過媽媽說他是位英雄,至於這位英雄他自己也沒見過。
放學回家的路上,他依舊是低著頭,快到家的時候,也總是能聞到家裏的那可口的飯菜味道,那是不可複製,屬於媽媽的味道,隻有回到了家,齊落寒才不會緊繃精神,放下書包,仰在床上,等待著那簡單的兩三道可口的小菜到來,這是他最幸福的時刻了吧,對於成績,他媽媽從來不過問,所以,他也放心的答應著媽媽意味深長的叮囑。
秋天的早晨還是有些微涼,齊落寒橫穿馬路,對麵就是嶽城高中了,與往日不同的是,遠遠看去,今天的嶽城高中門前齊聚了很多學子,仰望圍觀著學校的大門,齊落寒擠進人群走到門前,原來校門兩側的水泥石柱一夜間竟新增了一副水泥鑲嵌字的對聯,齊落寒仰望橫在上麵的書法字,“嶽城高中”兩麵是一副對聯,上聯是:送豎子成龍莫回眸傲視九州,下聯是:召金翎入塵隻向前獨占鼇頭。齊落寒喃喃自語的讀完對聯,不覺得熱血澎湃,一股莫名的激動湧上心頭,似乎對聯的內容就是為他自己所寫的一樣,他昂起頭,走過大門,徑直走向教學樓,教室裏,大家七嘴八舌的議論著:“哎,奇怪,這不科學,昨天放學的時候兩側什麼字沒有,就算連夜用水泥鑲嵌打造,那麼字是如何幹固在上麵的?”同學們三三兩兩的議論道,也有說這對聯氣勢如虹的,說什麼的都有,反正這個早課的內容,大概也就是探討這幅對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