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紙現在的樣子,就好像是被泡在了水裏,一大部分顏料流失了之後,每個字都像一個個哭泣的孩子。但是唯一的區別是,這些紙張卻和原來一樣平整,沒有人能隻把字泡在水裏,而把寫字的載體留在外麵,就算用電熨鬥,也不可能熨得這麼平整。
這一定是他們幹的。
他們是誰?
我說了我不知道!
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做?
剛開始從酒店出發的時候,他會有興趣都這份手稿,一是因為旅途無聊,二是因為投稿人的神秘;繼續讀下去,是因為一些奇怪的夢,雖然不必整日折磨他的噩夢,但也頗感新奇;達到療養院之後,還沒有放棄,是因為那一隻會變成人眼的魚眼睛。
他最初是不想看的,就算他想繼續看下去,到五十頁的時候,也沒有辦法再看下去了,因為後麵沒有了。
是他們,是他們把後麵的故事又放在他的床頭上的。
現在,又給他來這一手。
你們到底想怎樣。
再後來,是因為續稿的出現,讓這份手稿更加神秘。如果想要知道是怎麼回事,好像隻有打開看一看,這一種方法。
袁亮看了,應該算是按照他們意思,繼續看了,可是現在……
袁亮被搞暈了,搞不清楚他們的用意。
袁亮唯一能想到的解釋,就是他們在嘲笑自己。他們在向他展示實力,這是挑釁,甚至是玩弄。
他要反抗,他們現在不想讓他知道前麵的故事,他偏要讓自己回憶起來。他忽然想到了區別,這雖然是一個故事,但是一個是他們給的,一個是他自己帶來的,也許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兩份手稿才會被區別對待的。
他更想要記起前麵的故事了。他不會那麼輕易就被打敗的。他們不想讓他記起前麵的故事,反倒激發了他大腦的鬥誌。
有很多情節和人物,都在他的頭腦裏,漸漸地清晰了起來,甚至比讀的時候,更加清晰。也許有很多血肉,都是他絞盡腦汁回想的時候,自己給加上去的。
這樣更好,更完美。
這樣不管到底是誰想要讓他知道這個故事,都變得不重要了,因為現在這個故事已經變成了他自己的。
因為有的時候,隻有你隻要忘記你讀過某個故事,慢慢地,它就會變成你自己的。否則就是抄襲。
可是,他如果真的把這個變成了自己的故事,還會找到他想要的答案嗎?他想要繼續讀下去的原因之一,是因為他想要用這個故事來解釋自己的噩夢。
沒關係,模糊的部分隻是開始,也許答案是在結局呢?
他鬆開了這一遝沒有字的手稿,轉而把目光投向了新的一份,也許包涵著結局的那一份手稿。
他看到了那一份手稿,那些文字還完好無損地呈現在上麵。剛才有那麼一瞬間,他真的害怕這些也都一起模糊了。
幸好,答案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