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是一個詩歌的國度,大多數國人都是踏著唐詩宋詞的韻律走上社會的,我也不例外,小時候,一手被李白的浪漫主義牽著,一手由杜甫的現實主義拉著,開始咿呀學語,習字誦詩。讀初中的時候,正是上世紀八十年代初,那時候學生中湧動著一股強勁的讀詩寫詩的熱潮,大家都跟著舒婷北島瘋狂,我因生命的底蘊而好詩喜文,就糊糊塗塗地跟著感覺走,漸漸地就走進了詩裏。
從1986 年在《江西青年報》發表第一首詩以來,我一直走在詩歌的道路上,活在詩歌的意境裏,歌之吟之,不知老之將至,每有所得,便手舞足蹈欣喜若狂;收到退稿信,又常常黯然傷神,頓生“寂寞開無主”的無奈;僥幸發表,總有“雪盡馬蹄輕”的痛快淋漓。扶著詩的籬笆二十多年,發現瘦瘦的詩與我相依相偎,同命相連。
寫詩是苦樂時光的一種消遣,或許是人在“藕花深處”擺渡的最好方式吧。這本集子裏所收錄的詩歌是2007 年後在《詩刊》、《人民日報》、《詩選刊》、《揚子江詩刊》、《江西日報》等報刊發表過的,沒有什麼新的東西奉獻給大家。詩集分為印象鄉村、懷古一簇和邊走邊唱三個部分,起名為《印象鄉村》,因為詩歌是一種很特別的植物,它不是交易出來的,也不是製造出來,而是與潔淨的泥土相吻,與新清的空氣交流,與沒有汙染的秀水耳鬢廝磨產生的,故農村正是詩的沃土。我出生在一個偏遠的山村,很喜歡鄉村,農村是我生命的根,也是我詩歌的根,古道熱腸的鄉村給了我豐富的營養,滋潤著我的心靈,因此我的詩不像現代都市那樣深奧,也沒有城市的大氣浮躁,詩行中總是帶著鄉村的清新和樸實,有一種小橋流水的韻致,有一片鄉村的綠點綴其間,有一股山野清風彌漫,有一彎山溪汩汩,始終洋溢著濃鬱的村味。
經典的古典,文明的血脈,一條浩浩蕩蕩的大河,它穿越時光並指示時光的方向;澎湃的胸懷,演奏著大氣磅礴的樂章,牽引著文化的步履;她日夜奔流著激情,用甘甜的乳汁,喂養著兩岸的鮮花、樹木和莊稼,豐沛著國與家,培養著你我他;不息的濤聲,就是她頑強生命的心跳,我聽著聽著,就詩情勃發,於是寫下了懷古一簇。
讀書寫詩成為一種習慣,就喜歡邊走邊唱。多愁的人,敏感的心,善良的我,勞動走路做夢都在構思,有時在砍柴割禾中割得幾行;偶爾又在鋤草刨地時刨出詩眼;走著走著,靈感泉湧,隨地草之;睡著睡著,詩意來襲,挑燈而起……自娛自樂,如癡如醉,正是“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寫著寫著,似江郎才盡,感覺寫詩越來越難了,難於取舍,也難於突破,突破前人難,突破自己更難,突破時代難乎其難。重複是乏味的,創新才是詩文發展的硬道理。
我才疏學淺,生性魯鈍,詩歌多氣力不足,火候欠佳。倘若有一首詩能讓讀者朋友喜歡,有一兩句能點燃心靈溫暖人生,我就心滿意足了。
寫於2012年10月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