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一軟,倒了杯茶輕輕放於床頭,正待喚他起身喝茶,順道替他將被子蓋上,卻不意一低頭,瞧見他月白罩衫外肩頭處赫然一道胭脂印記濃墨重彩。一股火燒火燎之氣登時從我的心底騰地一躍而起,扶搖直上直炙腦門,“當”地一聲,我將茶杯頓於幾上,轉身待走,卻聽身後人一聲淺淺吟哦,我回頭,但見他翻了個身,眼看著便要跌到床下腳踏上。
我一步上前,伸手撈住他的手臂,將他扶起,他卻絲毫沒有清醒的跡象,就著我扶他的姿勢沉甸甸倚在我的手臂上,嘴唇微微嘟起,竟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我伸手推他,卻被他就勢捉住手放在胸前一個反身壓在身下。
我掙紮了兩下竟掙脫不開,反而使二人更加嚴密地貼合在一處,每一絲每一寸的線條都似鎖扣一般嚴絲合縫地緊緊扣牢,連吐納都被籠罩於他的氣息之下。但覺他吐吸漸沉,一雙烏潤的眼眸在月下驀然張開,裏麵溢滿了迷離的霧氣,勾魂攝魄地慢慢壓下,被這麼一雙眼睛捉住,神智竟似飄杳抽離一般漸行漸遠……
待一絲微涼氣息於如火如荼之中爬上我的胸臆之時,我才驀地自耽溺間隙中清醒過來,低頭一看,身上衣衫已淩亂盡除,那人伏在我****的肌膚上,埋首自我頸項間淺斟慢嘬一路蜿蜒向下,於柔軟處似乎刻意一般,放慢放緩,噙於口中反複流連,叫人腳底心微微起顫發癢,不受控製地向內蜷起。
混沌之中,腦中暈暈沉沉,隱約覺著有什麼不對處,卻捉不住丁點頭緒,竭力別開臉,一抹豔紅跳入眼中,正是他罩衫肩頭處的那道胭脂,突兀其上,猶自鮮豔,登時,怒從心頭起,我亦不曉得自己哪裏來的一股蠻力,一個逆轉便將他反壓在身下。
我一下跨坐在他腰上,用兩邊膝蓋別住他的腿,捉過他的手腕,信手於一旁撈了條絲絛便粗魯地將他的手腕綁在床頭。
他似乎為我突如其來的反擊所震,有一瞬失神,本能地反抗了一下,被我粗暴鎮壓下後,下一瞬便再不掙紮,隻靜靜地甚至幾分乖巧地躺在我身下,任由我擺弄捆綁,眼眸一瞬不瞬地纏繞著我,隨著我的動作亦見深沉濃烈。
我確認將他的手腕綁牢之後,便騰出手取過一旁早已冷卻的茶水,兜頭澆在他的肩頭上,我伸手捉起那抹豔紅在手下搓了搓,登時,便見那顏色卓有成效地在我手下慢慢退去,我稍稍滿意地發出一聲喟歎。
聞聲,聽得那人在我身下悶聲一笑,笑意於胸膛間微微震動連帶得我身上亦隨之輕輕起伏。茶水大片大片的氤氳開,濕透的布帛貼伏地勾勒出他肩頸胸膛處的張弛,叫人看得麵紅耳赤,我一下揭開那濕漉漉的罩衫,低下頭一口用犬齒咬上他的胸膛,但覺他在我齒下痙攣一般不可遏止地輕輕一震。
不知為何,被他這般一抖,我竟覺有幾分凱旋歸來的勝利之感,亦不細想他一個習武弄劍之人怎會輕易便被俘虜製服在我身下,隻覺自己此刻如將軍一般巍峨坐於戰馬之上,睥睨俯視眾生,我仰起頭,滿意地用舌尖舔過自己尖銳的犬齒,上麵尚且帶了絲淡淡的血腥之味,叫人升起征服嗜血之感。
但見他眸色隨之旋即一緊,我心中掃過一瞬不詳,未來得及脫身便已天翻地覆,一陣窒息般的眩暈過後,似地龍翻身一般,我又再次被他鉗製於身下,淪為階下囚。
我不免一陣慌亂,我分明記得將他的手腕纏繞幾圈打了數個死結綁在床頭上,何時被他輕巧掙脫開竟沒有發現……
他居高臨下地將我從頭到腳細細“端詳”過一遍,唇角挑出勾魂一笑,下一刻,便俯下身,用舌尖摩挲逡巡過我的每一寸肌膚,口中呢喃輕語:“記住,能用吻的便莫用咬,能用舔的……”他埋頭入我的胸口,將那柔軟一點點吞入口中,驚得我呼出一口涼氣,他卻仍不放過,鯨吞蠶食中,一麵用舌尖在那小小凸起處輕輕掠過,沿著周遭舔噬了一圈,“能用舔的,便莫用吻。”
我隱約覺得有什麼很是不對,然而這般情境已容不得我細想,渾身上下每一處都被他俘獲操控,在黝黑的夜色之中滴滴化開,又被他點點捏在手中隨心所欲地重塑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