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驚堂木一拍,整個茶館內便寂靜無聲,大家都安靜下來,等著聽這聞名十裏八村的章先生說書。
章先生今日說的橋段是,女媧造人補天的故事。
“話說在遠古時期,萬物蓬勃發展,整個中土大地上生長著形形色色的動物們,可就是沒有人。也不知過了多少年,從那混沌中孕育出了一位女神,這女神長的是國色天香,更為特別的是,她居然生的是人身蛇尾,這位女神……”
話還未說完,便被一道蠻橫的聲音給打斷了,“這位女神不就是女媧娘娘嘛,這樣的故事打小就不知道聽了多少回了。接下來你肯定就要講那女媧娘娘看到隻有自己一個人,寂寞的很,所以就捏了一堆泥娃娃,這些泥娃娃就是我們的祖先了。再後來水神和火神大打了一場,撞倒了不周山的神柱,女媧娘娘又煉製了五彩石補天。老頭,你看我說的對不對啊?”
對於如此無禮的聲音,茶館裏的眾人倍感厭惡。
眾人紛紛回頭觀望是誰那麼狂妄無禮,待看到那翹著二郎腿,坐在差桌邊,還時不時的將手裏的花生往嘴裏丟的人時,眾人都選擇了沉默。
有那外地來的,見此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如此猖狂,忍不住就想起來提醒幾句,卻是被店小二眼疾手快的給製止住了。
待得知此人就是仗著自己的姐夫在京中為官,而為禍鄉裏的高家的獨苗少爺,高小官人時,那尚還有幾分不平的人,徹底的歇了要理論的心思。
台上的章先生恭敬的衝著高小官人一拱手,“小官人所言不差,小老兒要講的正是這個故事呢!”
“換一個吧,這個故事耳朵都聽起繭子來了。”說罷,又往嘴裏丟了一顆花生米,“而且還要是小官人我沒聽過的,不然,哼,哼,你就等著瞧瞧小官人我的厲害吧。”
被如此威脅,章先生也不惱,仍然是一臉笑眯眯的看著高小官人,隻到看的那小官人覺得頭皮發麻時,才慢條斯屢的開口。
“小官人真是難住小老兒我了啊,誰不知道小官人家可是這十裏八鄉裏最最風光的了。什麼好玩的、好看的沒見識過呢?以小官人的見識,上哪去找連小官人都沒有聽聞過的故事呢?這還真是個難題啊!”
“哼,臭老頭,小爺我告訴你,就是拍馬屁也沒有用。你今個要是不給小爺我說個沒聽過的段子,小爺就砸了你的場子,讓你趴下來給小爺我當馬騎。”
高小官人身後跟著的一群家丁們也跟著起哄,齊齊念叨著,當馬騎,當馬騎。
那在茶館二樓一間包廂裏的幾名客人將大堂裏的動靜都聽了個全,上首坐著的年輕男子將手中的酒杯往桌上一擲,不由氣憤的抱怨道:“哼,就這麼一群仗勢欺人、欺軟怕硬的東西,怎麼就站住了天道氣運,成了萬物靈長了。這天道莫不是瞎了眼,所以才挑中了這麼一幫廢物嗎?”
居於青年男子對麵的中年男人,聽得此言,雲淡風輕的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你給我慎言,天道自有決斷。你看這群普通人如此不堪,殊不知人族的氣運大部分可都在那些人傑身上,這些凡夫俗子自然是十分粗鄙的。”
青年男子還待分辨幾句,另一側的一位男子連忙將餐桌上的一塊紅燒肉夾起來放在青年男子的杯盤中。
“小少爺快嚐嚐這紅燒肉,咱們這次是來霧靈山辦事的,這些人族的糾紛就讓他們自給去處理去吧,咱們還是吃飽喝足了趕快趕路吧。”
跟著自己的兩個人都不在接這個話茬,那青年男子也不好再提其他的,別別扭扭的重新拿起筷子,開始品嚐起了菜肴,不過,還是支起了耳朵打探樓下的動靜。
“既然小官人盛情難切,小老兒我也隻好將壓箱底的東西倒騰出來了,不過這聽書的資費可是不小啊,不知道小官人……”
“囉嗦什麼,還有什麼資費是我高家出不起的嘛,你隻管說書就好,要是合了小爺我的胃口,一定重重有賞。”
看著自己的言語讓周圍的人都愣住了,高小官人心下冷哼,果然都是一群沒錢沒勢的土包子,被自己的氣勢壓的死死的啊。
卻沒有注意到,那章先生聽得小官人張口不問是什麼資費,就答應了下來,一雙小小的眼睛裏,寒光一閃,卻是轉瞬間便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