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雪飄飛。
在溫和隱忍的冬陽下默默而舞,隨著凜冽的冬風,給平凡中的人們帶去一絲慰藉。
冷豔的舞神,無聲地沉澱。
雪,暮冬,祥瑞。
一團和氣,預見豐年。
漸行漸近,銀白的天幕下有兩點純澈的烏緩緩飄來。似是緩慢得緊,但未幾時兩張驚豔的笑顏即移近在你眼前,幾乎未曾看清這二人的移步之法。
笑,微融的陽下,竟依是徹骨的涼。
高一些的那位約似十七、八歲的模樣,寬大厚重的白袍隨風吹飄,獵獵作響,凜風吹鼓,露出白皙精致的鎖骨。這樣妖嬈冷酷的冬雪之日,除了貼身青玉色的褻衣,竟隻穿了件寬大的白袍!
袖籠滑落,露出玉一般的皓腕。
少年原本就是妍麗極了的人物,這中性的裝束少了幾分嬌媚,多了幾分英氣。清秀的眼眸滿是溫和的笑意,溫文爾雅,謙謙之態,若不是頸間露出精致的鎖骨當真似一個翩翩瀟灑的俊美少年。
身側另一個少女戴著麵紗,依稀隻看到那嬌豔冰冷的紅唇。外麵亦僅束了一件合身的白綢衣裳,滑軟的綢裳將她的身段勾勒清晰,當真窈窕淑女。微微揚頭,冬雪化開了那朦朧的顏……絕世的顏!
白衣赤足,蹁躚似舞。
玉足上係著耀眼的銀鈴,在風中嚶嚀作響。
那白衣赤足的絕色少女揚起頭掠開麵紗冷冷地微啟紅唇。
“尉遲……我想回長安……”
“……為什麼?”
“……”
“……”
那少女素白的臉上綻出一絲無奈的笑容。
“那兒有我的宿命……有我將要守護的人。”
“……”
沉默良久,少女眼眸一直看著岑寂的蒼穹。
“我說的這些人你一定要牢牢記著,萬一我有一天真的,真的忘記掉了,就請你,替我牢牢地記著吧。”
那少年低頭溫和一笑。
“莫小魚,你放心!”
原來那俊美清秀的少年名叫尉遲柔,那戴著麵紗的少女叫做莫小魚。他們為什麼要在寒冷的山野雪地裏說出這些話來,且在以後的故事裏聽我慢慢道來吧。
“第一個不該忘卻的人——水禦門,水博嘯。”莫小魚冷冷言罷,拔出隨身的白玉雕成的匕首,在玉臂上“刷”地劃出一道血痕。晶瑩的血浸潤著透徹的玉匕,婉若驚鴻。
尉遲柔謙謙地抱手相看,心驀地也隨之在痛,但卻並沒有阻攔。
也許有些你不希望忘卻的人,不希望忘卻的事,都必須要用疼痛和傷痕去記憶吧!
“第二個不該忘卻的人——寮莎莊,沈勘!”莫小魚狠狠劃上第二道血痕,雪白的玉臂染上紅暈,沉醉東風,曾睡忘由。
寮莎莊的主人,不該是沈勘吧!
它應該姓繆!
但這是寮莎莊的宿命……
就像尉遲家……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