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淵顰眉，不解他的話語。
“這是何意？”雲淵眯眼，隱約覺得這件事不簡單。
回轉身來，神算子望向他目光中多了幾分慎重，靜靜看著他，神算子一字一句道：“淵兒，那一卦，你最好盡快忘了，在五雁山你遇見的所有，以後……也千萬不要再有瓜葛了。”
心中猛烈一跳，骨節修長的手緩緩握緊。
毫無懸念，眼前仿佛出現了楊若凝的笑臉。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雲淵毫無顧忌地對上他的眼，瞳孔中，透過那漆黑一片的光亮，隱約有一絲未知的擔憂。
神算子麵無表情，反問道：“你既然猜到了，何必再問。”
心中仿佛有什麼東西瞬間堵住了，雲淵總覺得難以呼吸，虛無的緊張感壓迫著他的心髒。
“她是不是有危險？”
歎一口氣，神算子一撣拂塵，好看的眉頭皺在了一起，心想，他怎麼能不明白呢。
“是你有危險。”神算子帶著幾分怒氣，發現後立即收斂起來，恢複了那個波瀾不驚的他。
雲淵聽聞，總算鬆了口氣。如此便好……
神算子側過身，歎道，“淵兒，你再和她糾纏下去，會害了你自己。這一次，我能提前算到，救下你；下一次，可不會有這麼好的運氣。”
唇邊勾起一絲微笑，雲淵輕歎道：“下一次，她也不會有那麼好的運氣。隻有我在她身邊，才能保護她。”
“你保護她？你身負血海深仇，如何保護他人？倒不如趁此機會遠離，對你對她，都是好處。”神算子一甩拂塵，瞬間怒了起來，轉過身，直直逼問雲淵，滿腔怒氣，“她究竟是你什麼人，為什麼連命都不要？”
雲淵心中突地一窒。
看著神算子的目光，雲淵收回了視線，左手托起微微發光的流光石，石頭上映著他璀璨的眸。
……
“放開！”
“不放！”
“不放的話，我就把你毒啞了……”他威脅道。
“那我自己救自己。”她嬉笑道。
“把你手剁了！”他嚇唬道。
“那我自己接！”她厚臉皮道。
“剁你兩隻手！”哼，看你怎麼接！
“那……我用腳接！”她吐吐舌頭。
“……”雲淵汗顏。
……
蒼白的唇瓣輕啟，勾起一個動人的弧度，“她，是我的跟屁蟲。”
神算子顰眉。
他望著自己麵前的男子，那個一招手便可呼風喚雨的男子，那個無時無刻不處於風口浪尖的男子，頭一次覺得，他笑得如同嬰孩。
“哎……你知道嗎，你這樣隻會毀了自己，何苦呢……”神算子不忍再看他，幹脆轉過身去，歎氣道。
幾個呼吸間，卻未曾聽見雲淵的話語再響。
直到神算子打開房門，才聞得他輕不可察的聲音，帶著特有的溫柔。
“苦？”雲淵輕笑，淡淡搖頭，包含著一股平靜的溫馨，“樂不及此。”
終是長歎，神算子出了門，輕輕帶上房門。
隻是，他記憶中突然冒出了一個二十出頭的男子，他牽著一名女子的手，縱使遍體鱗傷，依舊揚眉輕笑：“樂不及此！”
輕輕搖頭，擦去了數十年前的記憶，神算子帶著一絲苦笑，轉身離去。
屋內，雲淵把玩著手中的流光石，眉眼溫潤，全然褪去了那絲張狂與不羈。
“最後一瓶麟羽藥水，救活了你的心上人，也算是我這個做師父的，最後能為你做的事了。
“平淡地活著，將自己的能力永遠作為秘密，或許，會更安全。
“其實，神算子說對了一點，會有危險。但這危險，卻是與我這個師父在一起，我身邊太多仇家，也無法保護你一生。倒不如趁著這時，不再相見了吧……
“下次若再相逢，便是路人。”
他閉上眼，緊緊握住熒光石，青筋突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