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燁的眼神卻始終看向十號樓地基中,被渾水迅速漫過的挖掘機,那是施工隊最重要的財產。
鄭老板知道了,一定會扒了他的皮。
這一瞬間,陸燁的腦袋裏似乎有十幾柄重錘在敲。
……
鴨溪水庫缺口的水流已經漸趨平緩。三位黑衣人站在水庫邊默然無語。
“楚先生,我們來晚了。”
“楚先生,我這些炸藥都白拿了,也不知道是誰,這壩炸的比我都好。”
“是啊,先生們,說不定是高級成員出手了。看來是不用欣賞呂先生的藝術了。”鬥篷下的金絲眼鏡片一閃,楚先生簡直要狂笑三聲。
楚州市第一把手呂涼已經確定調離。而前段時間市由於教育局長貪腐案件,引發了市長秦海的廉政危機,上級部門正全力調查秦海的經濟問題,現在寮山水庫又發生如此嚴重的安全事故,他必然要倒台了。
到時候楚先生扶植的常務副市長陳勇將有很大的機會完成跳級,再不濟也能升為市長。南城改造計劃已經有九成把握。
“報告楊先生,我們這裏安全了。”
三位黑衣人最後看了眼水庫,重又沒入林中。
楚州市第二人民醫院內,洪水已經淹沒了車庫。
幾位不小心跑出來的病友開心地在院子裏裸泳,靈活地躲避著護士們的圍追堵截。
還有個病友瘋狂地對著天空敲著臉盆,嘴裏喊著誰也聽不懂的驅雲咒語。
C區底層最深處的單人間裏,穿著人字拖病號服的小老頭撐開雙手,像個神棍一樣虛握著麵前圓形的儀器。
這就是天門吸收楚州信仰之力的儀器,它同樣能消耗大量信仰之力,做到一些不可思議的事情。
儀器上噴湧出無數彩色的信仰之力,彙聚成一道肉眼不可分辨的能量柱,衝天而起。
天上的烏雲就如冰消雪融一般,漸漸稀薄。
暴雨漸止,夕陽的餘暉透過雲層,又投向了大地。
敲臉盆的那位得意地仰天大笑,周圍的病友跪了一地。
楚州南城各處,水位漸漸趨於平穩。
又過了半個小時,洪水漸漸消退。
各處搶險救災的隊伍和受災群眾齊齊歡呼。
這場突如其來的洪災,又悄沒聲息地隱去了。南城受災頗重,而地勢較高的北城,則幾乎不受影響。
傍晚,北城某高檔小區內劉明悠悠醒轉,正看到天花板上那盞粉紅色的吊燈。
這是什麼地方?
身下是蓬鬆綿軟的床鋪,身上是輕薄軟和的空調被。
劉明一伸手,摸到了順滑的長發和光潔的脖頸。
再一摸自己,全身清潔溜溜,還有沐浴露的香味,右手還被重新包紮過。
他一個激靈坐起,卻見滿屋子都是粉紅色的裝飾。
這一刻劉明十分確定,這是一間少女的閨房。
它的主人劉明還認識,就是他的新同桌江心月。
江妹子此刻正穿著hellokity睡衣躺在劉明身邊。
或許是劉明的動作驚醒了她,她伸了個懶腰,張開了朦朧的睡眼,驀然眼珠瞪得老大。
劉明無奈用捂住她的嘴,強壓住了她呼之欲出的尖叫聲,幹笑道:“夏天蓋被子,不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