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一整天都沒什麼特別的事發生,高樹帶著高戈出去,在高家村的四處亂轉了一天。

下午的時候,他們還去了一個河邊的山坡處,躺在天然的草坪上睡了一覺。

高樹睡醒之後扭頭看高戈,高戈沒閉眼,平平的目光落在天空中,仿佛是在看上麵飄著的白雲。

高樹搖了搖高戈的胳膊,“哥,你給我唱歌吧?”

高戈說,“你想聽什麼?”

高樹,“就是你以前給我唱過的那首~”

高戈靜了一會兒,真的開始開口唱:

“假如我是一朵花……”

“假如我是一朵花……”

……

高戈卻沒有往下唱。

高樹等了一會兒,看了看高戈的表情。

高戈的表情很平淡。

高樹問,“哥,你累了嗎?咱們要不要回去?”

高戈點頭,“好啊弟弟~”

高樹坐起來,見高戈沒動,便問,“哥,要我背你嗎?”

高戈平躺著,“弟弟,你不是有事要離開一會兒嗎?”

高戈,“嗯?沒有啊,我們一起回去吧。”

高樹拉起高戈的胳膊,牽著高戈的手,兩人回到高奶奶家。

高奶奶家的煙囪冒著煙,兩人進去後聽見高奶奶說,今天吃頓好的。

飯上來的時候,才知道原來高奶奶說得好的是指餃子。

沒有醬油,隻有陳醋。

高樹不太喜歡陳醋的味道,就幹吃餃子。

高戈倒是很喜歡,將餃子在小碟子裏滾了一圈又一圈,然後放進口裏含著。

晚上睡覺時,高敏換上了她姥姥給她新做的睡衣,開開心心的躺進被窩,不一會兒就睡死了。

高戈睡得也很快,睡著的時候一動不動的。

隻有高樹很清醒,他腦子裏什麼也不想也睡不著,似乎被什麼勾著一樣。

他一直頭腦空白的躺到午夜,突然就聽到“砰”的一聲。

聽起來很像砸什麼東西,那東西卻是悶悶的,像是麻袋一樣。

高樹沒有理會,但是那聲音越來越頻繁,每一下砸下去,都讓高樹心慌慌的。

高樹拍拍他哥,高戈沒有反應。

高樹將高戈鋪在身下的衣服拽出來,卷成一團,扔到一邊。

這時隱隱能聽見高戈睡熟的呼吸聲了。

高樹躡手躡腳的起身穿衣,然後摸著黑走到廚房。

到處都是漆黑一片。

高樹沒有猶豫,直接摸到門口打算出去。

結果門卻掛著,高樹推門沒推開還嚇了一跳。

他摸到拴著繩子的門,弄了半天才解開,他輕手輕腳的開門出去。

外麵月色正明,高樹不知道今天是不是又是十六號了。

他借著月光的照明,繞到房後。

越往後走,那敲擊的聲音越大,等高樹來到房側邊緣,他小心翼翼的露出半張臉去看。

房後原本栽著一顆李子樹,樹下卻是一口井。

白天的時候,那井蓋緊緊地蓋著,看起來像是封死的。

而現在,高奶奶就坐在井蓋上,她身前躺著赤.身.裸.體的仁秀。

仁秀的四肢上都貼著符紙,她的四肢就像是被那符紙釘死在地麵上一樣。

高奶奶手裏握著一把小錘子,她舉起錘子,對準仁秀的手腕,一錘子砸下去……

仁秀的身體痙攣了一下,但是她沒有發出聲音,或者說,根本就發不出聲音。

她的淚水淌了滿臉,頭發早就濕透了。

高奶奶又舉起錘子,準確的砸在仁秀的胸口。

仁秀的嘴張了張,仿佛是嘶啞的喊叫,可事實上什麼聲音也沒有發出。

高奶奶就這樣一錘子一錘子砸下去,仁秀漸漸被砸成了一個袋子。

那袋子是薄薄的皮膚做的,皮膚下是肉,是碎骨,是鮮紅的血。

高奶奶提起身邊的一個鐵桶,鐵桶裏全是鍋底灰。

嘩啦啦,一個一個鐵桶都被舉起來,裏麵的灰漸漸把仁秀埋了。

仁秀大睜得眼睛終於看不見了。

像是發酵一樣,高奶奶守著仁秀漚了一會兒,然後她伸手在灰裏亂摸,不一會兒就摸出了一隻手。

高奶奶比量了一下,用菜刀切掉了食指。

然後她又如法炮製的切掉了另一根食指。

兩根食指被高奶奶並排的放著,她又掏出一把小巧的刀……

“叮鈴”

高樹猛地一個機靈,他飛速的扭頭,就看見高戈站在他身後,臉偏著,仿佛認真的聽著什麼。

剛剛那個聲響,就是高戈發出來的。

高樹慌張的回頭去看高奶奶,發現高奶奶像一尊佛像一樣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裏,雙目死死地盯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