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而背,她瞧不見他的麵容,隻瞧高大的身軀好似一堵牆邸,將窗外的風光擋得隻剩下他大紅之色的衣袍,微風細小才從身軀的狹縫中而入,無人瞧見窗何時掉了。
齊季微微撇嘴,心底暗道:真是夠脆弱的。
“十三殿下,您說笑了。”隻聽溫潤大人尊敬的喚之一聲殿下,她微挑起的眉詫異,身子緩緩的湊至那扇窗前,一耳貼在馬車上,細聽到。
“苗大人啊,你知道爺的,從來不說笑,一百兩買下一路平安,很合算。”齊季聽男人的話,嘴角忍不住上揚,這男人夠可以,一百兩黃金隻買這一路平安,獅子大開口也不怕閃了腰。
“殿下,臣現在沒那麼多,可容回去稟告皇上,再給您送來,您看如何?”苗大人語氣微頓,好似臉上的溫和都微微頓成崎嶇,緩緩而言。
“馬車留下,你們走。”男人一瞬收斂了笑意,沉著著語氣道。
“十三殿下,這……”
“怎麼,還有事?”笑時如風,可若沒了笑意,男人的聲音好若含了冰,擦著人臉頰耳根都生疼生疼。
“沒,可否讓我與車內的人說兩句?”苗大人訕訕而道。
男人未動,卻是聽見苗大人邁著小小的輕輕的步子走近,貼著另一側的車窗對她小聲而道:“夫人,你暫且委屈在此留宿一夜,下官稟了皇上,即可來接你,莫惹十三殿下。”
齊季無言。
苗大人似知,一番話了,便窸窣而退,馬蹄人聲,去如匆匆,不稍一刻便人去樓空,齊季瞧了,不由緩緩退身,可身才動,那人便轉了人。
隻見來人一席紅衣之上是那張宛若娃娃的少年臉,微挑的眉倨傲不羈,唇角一側上挑,似諷然的聲音而道:“他們將你留給了我,你說,我該如何對你?”
輕佻放肆之言,令人倏然忘卻他年幼的容顏,隻瞧著他的口齒一張一合,似披著外婆暇衣的狼般,直白的誘哄著,齊季微恙,她將身子緩緩退到馬車邊緣,直至貼至車板,才稍作停頓,緩開口道:“你不記得我了?”
“我為何要記得你?莫不是瞧上我了?”男人一掌碎掉大半的車廂,身子緩緩前傾,在一片碎屑亂飛之中,彎著唇角,笑道。
“……”
齊季真想一拳碎在這個人的臉上,將他笑顏盈盈的模樣敲碎,然後騎在他的頭上大吼罵道他忘恩負義,可是瞧著那少了一麵的車廂,她不由扯了扯嘴角,慫了心。
太暴力了。
她毫無武力值,敵不過。
“過來。”男人瞧她一副要縮進衣服領子中的膽小樣,不由輕扯唇角,淡道。
“有事?你說。”齊季縮了縮脖子,身子愈發往後退,一雙眸閃爍的瞧著他,她害怕那一拳頭會落在她的身上,她不覺得自己能比那一車板厚多少啊。
“你想留在這等另一撥匪徒來的話,那就隨你。”男人挑眉而道,身子依舊那般,一動不動,長眸細華一副探索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