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聲,老舊的木門打開了,拽燈繩的聲音,白熾燈亮起來,一個男人一隻手抱著一摞書,另一隻手關了門,走進了屋裏。
屋子不大,約莫隻有十平米左右,是一個單間,屋裏的家具也很簡單,一張床,床的右一個不大的書桌、一把椅子、一個架子,一個單開門的衣櫃,一些洗漱用具和一些簡單的廚具,這些東西一看都是用了有些年頭了。
將手中的書扔在床邊的書桌上,男人鬆了鬆衣領,疲憊的躺在床上,抬頭看看已經掉了牆皮的牆上掛的舊時鍾,微微歎了口氣,已經十點了。
雖然真的累得不行,但是男人隻在床上躺了約五分鍾,就強迫自己爬了起來,坐在了書桌邊上,打開了老舊的台式電腦,一邊查資料,一邊翻看手中的書,做起了講義。
在教材講義的封麵,有著清晰的字跡,初三張勇。原來這個清瘦的男人,叫張勇啊!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還略有點兒俗氣的名字。
張勇伏案書寫的背影趁在燈光下,顯得有些孤單和寂寞,整個人看著,隻是一副骨架子,套在寬大的衣服裏,更是顯得消瘦了。
時鍾滴答、滴答的響著,很快就指向了十二點,可是張勇卻並沒有休息的意思,屋子裏靜極了,隻有時鍾的聲音,偶爾傳來男人敲擊鍵盤、點擊鼠標的聲音。
又過了許久,約莫是兩點了吧!張勇才關了電腦,放下書,待一切收拾妥當,才靜靜的躺在了床上,屋子沒有窗戶,燈也被關掉了,可是卻可以想象他疲憊的樣子,讓人十分心疼。
寧靜被老舊手機的鬧鈴的聲音打破,唏唏嗦嗦的聲音,鍋碗碰撞的聲音,吃飯的聲音,張勇出了門,出門前回頭望了一下掛鍾,早上七點。
出了門,就迎麵撞上兩個大概十二三歲的男孩,兩個男孩雖然衣角泛白、褲子微短,看到男人卻一臉尊敬,脆生生的叫道“張老師好。”
“早上好!”張勇微笑著回應兩個孩子。
見男人回話,兩個孩子微微鞠了個躬,變向前麵的樓道裏走去。
樓道不長,清晰可見的,是掉落的牆皮,和黴跡斑斑的樓簷,見兩個孩子拐進了一間屋子,男人也走進了另一間屋子。
進了屋,便迎麵撞上一個約有四十歲的中年女人。
“小張早啊!吃過飯了沒?胡姐這兒還帶了兩個菜餅,墊墊肚子吧!”女人微笑又熱情的說。
“不用了胡姐。我吃過了,下了碗麵條,挺飽的您吃吧!”話音剛落,便被一張大手拍了一下肩膀,一個渾厚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小張啊,別跟我們客氣,你可真得多吃點,看著瘦跟竹竿似的樣子,看著多讓人擔心,你胡姐的手藝可好呢!”張勇身後的中年男人笑著說道。
“劉哥,我真沒客氣,早上真吃過了,現在飽得很,你們快吃吧,涼了就對身體不好。”
被稱作劉哥的人見張勇這麼說,便笑道“行、行,都是自己人,劉哥也不跟你客套,下次啊,你也別屋裏自己吃了,你一個大男人也不怎麼會做飯,能吃啥好的呀?怪不得你這麼苗瘦的。”
“我不會跟你們兩口子客氣的!”張勇連忙點頭溫和的回應。
胡姐把劉哥的手一把拍開“你個粗人,還不趕快過來吃,小張都說了,涼了對身體不好。”
“中、中,這就來吃,這就來吃。”劉哥也不介意被被自己媳婦兒數落,滿滿的笑意在一旁吃起早飯了。
稍作休整時間也差不多了,三人正待要出門,就見一個六十多歲的老爺子,滿臉愁容的,推門進來了。
胡姐性格比較直爽,看到這個樣子便出聲道“校長,你這是咋滴啦一大清早的,就滿臉的愁容,出什麼事兒了嗎?”
“哎,小胡,小劉,小張,你們坐下我們慢慢說。”
看到老爺子這個樣子,三人心中都不由咯噔一聲,這怕是出大事兒了吧!
既然做好,老爺子便開口說道“咱們這個學校說是學校,其實也就百十來個孩子,隻有初中三個年級三個班,老師算上老頭子我,也就四個人了。
關鍵是咱們這個學校,一直都沒有辦學資質,也就是一個黑學校,昨天南邊兒的愛民學校,出了個事兒,一個半大的孩子啊!被電給打了,人沒了。
上麵說咱們這種學校,沒有安全保障,我今早接了個通知,要求我們3日之內,必須關了學校,不然啊,就要抓我去坐牢啊!”
“啊!”聽了這話,三個人,都不由吃了一驚。
“嗯,那關了學校,這些娃兒咋辦呢!”胡姐趕忙問。
“這個你不用擔心,上麵說了,讓我們整理整理資料,孩子們呢!她們會就近安排公立的學校讓她們去讀書。還是九年義務教育呢,不會不管的。”老校長幽幽的說道。
“那、那、那,校長,我們怎麼辦呢?”劉哥不住沉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