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堯載我回到他家，打開他自己房間的門，“去吧，你去睡一覺。我還有事要出去一趟。”
“我還是不睡了，現在睡晚上肯定要睡不著的。”
“沒事，就睡一會兒，待會我叫你。”許堯開了空調。
我自己調了鬧鍾，半個小時後響，“那你記得叫我，不然我今晚肯定要失眠了。”掀開涼被，我乖乖躺了下去。
“知道了。”他在我額頭親了一下，走了出去。
我的周身全是許堯的味道，事實上可能什麼味道也沒有，但是隻要想到許堯每天晚上都睡在這裏，我就覺得這裏的每一絲空氣都有他的味道，有他帶給我悸動和安穩。
他的房間又大又空，床的兩邊各有一個小床頭桌，右邊一整麵牆是衣櫃，再過去就是廁所浴室，簡簡單單沒有其他雜物。
空調的風舒舒服服地吹著，我很快睡著，直到臉上有細細密密，癢癢的感覺——是許堯在摸我的臉。
“幾點了？”我嘟囔了一下。
“還早。”他笑了一下，露出了白牙，“你睡得臉紅紅的。”
“不想起床了怎麼辦？”
“那就不要起來了，晚上在這裏吃，再送你回去。”他也躺了下來，和我麵對麵。
“不行，這樣太墮落了。”我拒絕。拒絕是一定要的，但是因為太舒服，不想起來也是真的。“你的床太軟了，睡得我的骨頭都軟了。”
“你自己睡舒服了還怪我的床？”他刮了一下我的鼻子，“無賴。”
“對了，你不是去辦事了嗎，怎麼這麼快回來了？”
“怕你醒來看不見我不習慣就早點回來了。”許堯說得很理所當然。
“這樣啊，那我還是快點起來吧，不能這麼懶了。”我蹬著被子就要起來，他卻抓住了我，“可是我想睡覺了。”
我想掙開他，“那你自己睡，我要去看書。”
“你是不是很絕情？”
“啊？”這個問題跨度太大，我反應不過來，這和絕情有什麼關係？他是想到了什麼，或者有什麼打算？
我沒有回答。
許堯坐起來，“我說我為了你，趕著回來，你卻丟下我一個人，這不是很絕情嗎，你想到哪裏去了，一副呆呆地樣子。”
我這才鬆了一口氣。不知道為什麼，我和許堯的相處很順暢，接觸的時候絲毫不會覺得敏感，但是卻在一些言語上，我會想到別處。或許是我們之間的距離太大了，年齡倒是還好，但是從家庭到人生經曆，從現在所處的狀況來看，我們之間的距離是不可忽略的。
我怕自己太過小心翼翼，又怕自己沒有放開來與他相處。
“哪有，我很善解人意的。我們起來吧。”
“起來吧，起來吧。”
許堯到客廳，我進了書房。我拿了早上沒看完的書和筆記到客廳，在地板上坐下。
“你幹嘛？”許堯移開手裏的文件，看我在他旁邊攤開書。
“陪你，我不想一個人在裏麵。”
“你還是進去吧，待會我要打電話，會吵到你。”
“沒關係，我不理你就好了。”我自顧自地開始看書做筆記。
我手上的書是《圍城》，仰慕已久，這麼好看的書我自然是要沉浸進去無法自拔的。
好吧，其實我就是想和他在客廳而已。這樣的場景，就是我想要的，過個十年、二十年都不會覺得厭倦。
下午的時光飛逝，我們雖然很近，一抬眼就可以看到對方，但也沒有交流。他接了一個電話，有時到陽台，不得不做記錄的時候才在客廳。說的都是些我不熟悉的事情，入耳就忘了。
其實我對他現在在做什麼工作是不太清楚的，隻知道他慢慢接手家裏的工廠，幫忙處理事情。至於他家工廠生產的是什麼，規模有多大，我一概不知，也沒有問。現在那些對我來說都還沒有發生實質性的聯接和意義。
晚餐又是叫的外賣，我們倆，沒人會做飯，這讓我有些羞愧。
“等我心血來潮，一定要去學做飯。”我第N次定下決心。
“行啊，我給你當小白鼠。”許堯夾了一隻蝦到我碗裏。
“唉，我爸媽平時都在家，我也壓根沒有機會學。以前想給他們打下手的時候，他們總是讓我去讀書。”
“這樣也很好，你父母很看重你的教育。”
“嗯，不隻是我，對我姐也是這樣，隻是她學習比我差一點。”
“在你們那個農村，你爸媽有這樣的重視很不容易了。我現在對著那些文件，都在感慨當年為什麼不好好讀書。我爸媽平時太忙，從來不管我的學習，就是禁止我打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