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一口烏黑之血忽然自武沈口中噴出,直直的噴在了那稻草搭建的木棚壁上。木棚微微一顫,一股凜風自稻草破洞中呼呼傳來,讓得本來就陰暗潮濕的木棚內,顯得更為的寒破。
此刻,正在角落裏拿著一把長短不齊的焦黃蒲扇扇動著身下藥壺的少年,不由身子一顫,猛的轉過頭來,頓時驚恐交加:“沈哥!沈哥!!…”
少年心急如焚,急忙跑來扶住武沈的身子,酸楚的淚珠,頓時自眼角餘邊幡然落地…
這少年衣著破爛,年齡看上去與武沈差不多,約莫十四五歲,但卻是長得虎背熊腰,與武沈精幹的瘦身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其膚色略顯黝黑,給人一種憨厚老實的感覺。而他,則是五年來一直與武沈相依為命的好兄弟,鐵戰。
武沈與鐵戰二人都是父母雙亡的孤兒,一路逃荒至此,在半路因為搶食饅頭而結交,因為同屬外姓旁氏,所以並未得到培凉鎮越家分支的接濟,而是在這處距離培凉鎮四五裏之外的荒山,搭建了這樣一間麵積不足二十平米,四麵漏風的破爛稻草木棚,苟且過活著。
…
這一口鮮血噴出之後,武沈那蒼白如霜的麵容之上便是迅速的恢複了一些血色。
一直緊閉著的雙眸,這時,便是帶著一絲不甘與憤怒的緩緩睜了開。
當他看到麵前這黝黑少年時,烏黑的眼眸深處頓時展出一絲歡顏,呢喃道:“鐵戰…”
話音剛落,忽覺胸口一陣火辣辣的刺痛,仿佛一個燙紅的烙印在搗毀著體內的五髒六腑一般。
武沈麵龐上原本帶著些許歡顏的神色,頓時就是陰沉了下去。
本來今日他還是如往常那般,前去練武場進行肉身訓練的。
練武場雖然可以讓人隨意進出,但是想加入訓練隊伍,就必須支付至少每月一兩的費用,才會有專門的教習指導。而武沈別說支付學費,光是連吃飯都成問題,所以每次看見那些貧民區與富民區的孩子在教習指導下不斷提升修為時,他便隻能在旁眼巴巴的看著。
但繞是如此,向來對武藝就有著狂熱熱忱的武沈,卻並未就此放棄,而是將教習們的言詞牢牢記在心中,而後或在練武場,或在深山中自行修煉。
所幸上天見憐,練武場的教習並不是個個都是隻認錢的主,起碼張允教習就不是。看著武沈每次來練武場都是神情專注,認真觀摩的模樣,他便經常利用閑暇時間指導一下武沈。
而今日在練武場,因為一時疏忽,在張允指導完畢後,武沈便直接在富民區訓練場地中鍛煉起來。待得訓練結束,準備回木棚時,卻是遇見了幾個富民區的紈絝子弟,原本他是客氣的向對方道了歉的,但對方卻硬要刁難,最後竟要讓他鑽褲襠,才能離開。
武沈雖是實力不強,但任人宰割卻絕不是他的性格,憤怒之餘,年少的武沈自然是忍不住羞辱的與對方大打出手,而結果也很明顯,他被狠揍了一頓,直到昏死過去…
“越建,你這混蛋,竟敢讓我鑽你褲襠!別讓我有成長起來的那一天,否則我一定會連本帶利的歸還與你!”
武沈躺在床上,望著頭頂那隨風飄舞的淩亂稻草,咬牙切齒著。
那越建便是這幾個富家子的頭頭,越家分支培凉鎮鎮長,越唐正獨子。因為武沈出身卑微,又是外姓人氏,向來囂張跋扈的越建,便是看武沈這個從不花銀兩請教習,反而還經常纏著張允指導的小子很不順眼,經常言詞譏諷他,這一次因為武沈闖到富民區地界修煉,便是給了越建動手的借口。
血色的麵龐上頓時閃現出了一絲羞怒的漲紅之色,但緊接著武沈又是無奈的歎下氣來。那越建雖然千刀萬剮不足以泄恨,但不管如何,那家夥修為已是達到武力第四層了。如此實力,在越家分支的三代弟子中,可是非常了得,比起他這個武力第二層的實力來說,的確是要強過太多。
…
這個世界,無謂正邪,無論善惡,在世人眼中,皆有一個共同稱號:武者!
充滿著血腥,暴戾,殺戮…武者,這便是一個武者主宰的世界!隻要有絕對的實力,任何道德準則皆可隨意踐踏!一言不合,殺!口角之差,殺!損己私利,殺!與我作對者,一概轟殺!…
這便是武者的行事作風,有關武道劃分,千萬年來從未有過詳盡統籌,隻道是在初期修煉時,便都是以打磨肉身為主,通過各種彈跳,舉躍,蹲爬,遊泳,負重的方式,拓展肌肉強橫,拉長骨骼縫隙,不斷強化肉身素質。
外煉體,內壓魂,當肉身鍛煉到一定程度之時,便是會催動心髒與血肉銜接處的‘武棺’滋生,而隻有當人體內出現武棺時,他方才能夠成為一名真正的武者。
武棺都是天生所得,隻是修煉到了一定境界後,便會自動閃現出來,隻有極少可以通過某種奇遇得來,這種概率,小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它的模樣形同棺材,四四方方,裏麵蘊含著各種神秘的能力,根據各自身體屬性,可以產生包括諸如天雷,火焰,雷雨種種數以千計的大自然能力。
當然,並非所有武者都擁有武棺,相反,絕大多數武者是沒有武棺的。
普通人可以通過修煉晉升實力,卻不能通過修煉擁有武棺,而特殊的武棺卻是可以令武者加快修煉速度,還能在實戰對壘中加持戰力屬性。
所以,同等境界的武者,擁有武棺的人往往要厲害許多,將來的成就也是更為廣闊。
肉身打煉的武力,劃分為十層,前三層效果不大,最多隻是起著延年益壽或者加強身體對於病痛的防禦罷了,真正的差距,便是要在第三層骨骼拓展之時,才能體現出好處來。到這一層,人體骨骼會拓寬延伸,力量成倍增長,以石化水準固定肉身強硬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