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大膽也道:“的確夠大了,也幸好大點,不然也不知道你會來上海,還以為你在蕭家咀一輩子再也不出來呢?
”
蕭無塵感歎道:“一次偶然的機會才讓俺動了出門的念頭,不是也真如你說的那樣在蕭家咀一輩子不出來!”
兩人互相聊著,倒一時忘了雙方還是對敵的局麵。
在飯館門口的毛三尖一張原本看戲的臉立刻變的冷寒起來,就在他即將要讓手下一衝而上的時候,石大膽遠遠的那一幫人慢慢向這邊逼近,其中有三、四個手裏握著樣式奇異的槍支,像是越南戰爭中衣服不整的越軍。
知道情勢對自己越來越不利的毛三尖就要撤回時,被石大膽一聲吼住。石大膽豪爽的道:“毛賊兒,我們的比鬥已見分曉,您就讓無塵兄弟頂孫黑虎的班去,想必沒有人反對吧!”
毛三尖冷上一張臉道:“難道你們真的不願意給“大炮”一條生路嗎?”
石大膽看見自己的人都來了,說道:“放不放一條生路俺說了不算,你們幹盡天涼也該知足了吧,這麼多年從北方過來的兄弟們沒少受你們打壓吧。遠的不說,就三個月前吧,近四百名甘肅民工被你們趕出“雞狗裏”這片地時,你們知道他們是怎麼跋山涉水的再窩回甘肅的嗎?其中他們中有近三十個被你們拉到黑工地無償趕工,其他的人離開這地連回家的路費都沒有,你們上海土地主和江西包工頭黑心成什麼樣,您比俺還明鏡。”
說著石大膽憤怒的再道:“為了排斥北方人,你們克扣好幾百人的工錢不說,還要把他們往死的逼,其中一個寧夏的老漢和山西一個小年輕可是被你們逼的活活餓死的。張老漢一紙將你們告到本地法院,倒是你們神通廣大,早早收買了法院不說,孫黑虎那個賊子還派人打斷了張老漢的雙腿,至今他在沒有任何生存能力下坐著輪椅。說著,他身後人群中讓開一個道,五十多個人堆中一個銀色頭發,黑色的老皮膚裏皺紋滿滿的糟老頭坐在輪椅裏摸著鼻尖一陣哭泣。”
蕭無塵就像看到了家鄉的父老鄉親那般鼻尖一陣酸澀,緩緩走到老人的跟前,蹲在老人輪椅跟前,向老人道:“大叔,俺們不苦,會有人將您的雙腿治好的!”說著握住老人粗糙的手,憨憨的安慰著。老人看著蕭土娃那樸實的樣子和話語,用著拗口的方言緩緩的道:“以後還需要你們、、、、、、年輕人給俺們討公道。”說著那筋骨橫立的脖子扭動著,表示著他那份堅決的心。
蕭無塵心痛般離開老人,向毛三尖很心平氣和的道:“我們可以談判下嗎?”
毛三尖被石大膽指出諸多事件,知道蕭無塵和石大膽這兩個原本就認識的家夥已經聯合,他這個縱橫大半輩子的地頭蛇終於感覺到自己明顯蒼老了許多,終於露出一絲的驚顫。
他顫聲道:“談判可以,但您也要履行你自己的承諾!”
看不出蕭無塵是個怎樣的表情,他隻是平靜的道:“我的承諾永遠兌現,說幫你看場子,俺就能做到。但是你呢?你是不應該給我們北方那些窮苦的餓苦老什子們一個公道的說法了吧。出門人有多麼的不容易,你知道嗎?你是否感受過自己辛辛苦苦掙的辛苦錢突然被黑心人拿走,然後甩著皮鞭被趕走的局麵嗎?”
說著蕭無塵聲音變的嘶啞起來,他心痛道:“俺不想跟你們爭個你死我活,俺隻想讓您這個江湖老手守下江湖規矩就成,什麼樣的錢都能搶,下苦的人就是不能搶。你知道嗎,你搶的可不單單是幾千,幾萬那麼簡單,而是“活生生”的人命呐!”
蕭無塵說著一陣激動,說到後來幾個字特別的用力,仿佛他嘴上每一個字都要滴他一滴血那般。
毛三尖愧疚的低下了頭,他的那幫虎視眈眈的手下也幾乎低下了頭。沉製良久,毛三尖才抬起頭道:“謝謝無塵兄弟的公平談話,我知道該怎麼做,給我一個禮拜時間,一切都會公道的!”說著向蕭無塵再道:“那些受到傷害的朋友我會向他們公開道歉,並還他們一個公道,這是我對你的承諾,也是對那些受到傷害的朋友們一個永久性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