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部此刻比起一個難民營也好不到哪去,先是受到熊本中校的襲擊,雙方的交火,槍來彈往,將原先祥和的營地變成了一個滿目瘡痍的廢墟,留守的士兵更是全部戰死。
小鬼子還沒來得及慶賀呢,郝班長又帶著援兵殺了回來,鬼子之中也就隻有熊本中校帶著一小隊人馬灰溜溜的逃跑了,本就被糟蹋了一次的臨時營地,更是飽受摧殘。現在,空蕩蕩的營地上,隻有兩個帳篷孤零零的杵在那裏,像是兩個傷痕累累的老者,那麼的無助,蒼涼!
帳篷裏搖曳的燭光透過帳篷上密密麻麻的彈孔投射出來,看起來有些寒磣!
此刻鄧昌辰正在研究著一具屍體,一具被士兵的子彈打成了馬蜂窩的屍體,一具剛從墳地裏爬出來的屍體!
鄧昌辰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以防與屍體有直接的接觸,手中拿著一把鋒利的手術刀,緩緩的從屍體的胸腔處開始往下劃拉。
“報告!”一名士兵進了帳篷,對著鄧昌辰行了一個軍禮,語氣有些急促的說道:“鄧醫生,按照您的吩咐,我仔細的拿著名單對照過了,名單上的墳墓確實,確實……。”
“是嗎!果然如此,你先出去吧。”
鄧昌辰聽著士兵的彙報,顯然早有所料,並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看著試驗桌上擺放的滿臉帶著泥土的屍體,緊緊的擰起了眉頭,讓死人複生,這種事情說出去,肯定會被人認為是天方夜譚,裝神弄鬼,但事實就擺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從墳墓裏爬出來的,那些村民,他們可都死了半個多月……。”鄧昌辰看著屍體內部的器官,肉眼所見,與常人沒有什麼兩樣,就像是剛死之人,所有的髒器都保持著新鮮:“可是,這到底是怎麼做到的?人死後,所有的細胞,髒器都會逐漸的腐爛,風幹,可是……?”
鄧昌辰如履薄冰的捧出屍體的心髒,將它放到一邊的盤子上,剛回過頭,卻駭然的發現屍體的在慢慢的融化!
是的,是在融化,從外到內,皮膚以及血肉漸漸的軟化,就像是一灘腥臭的爛泥,緊接著,皮肉之下的骨骼,也如同冰塊遇到了高溫,慢慢的化為汙水。
“……怎麼回事?”鄧昌辰即刻轉頭,看著盛放在盤子上的心髒,那裏除了一灘血水,什麼都沒有留下:“是因為與空氣的接觸引發的化學反應嗎?肉體的中樞神經全部被打斷,病毒應該再也無法發生任何的作用,難道是曾經打進他們身體裏的抗體,與病毒發生了劇烈的吞噬反應,導致細胞的徹底崩潰?”
鄧昌辰取下了一點血水滴到玻璃片上,再放到顯微鏡下,隻見鏡麵下的細胞再無一個是完整的,就像是一潭傾倒了無數紅色染料的湖水,血汪汪的一片。
“鄧小子,快救人呐!”趙天人還未到,他那帶著哭腔的大嗓門,便已經讓守衛的士兵知道了來人的身份,自覺的給他讓出一條通道。
“快……!”趙天闖進器械帳篷裏,雙手往後倒摟著春蘭,小心翼翼的收起背後的鎧甲:“春蘭,醒醒,我們有救咯,我們到醫部咯!”
“她被那些東西抓傷了?”鄧昌辰緊靠上前,扶著春蘭,看著她背上大灘的血跡,觸目驚心。從那灘有些發黑的血跡,鄧昌辰已經能夠推斷出她受傷的大概時間,有些佩服,有些驚詫的看著眼前的女子,伸手把住她的脈搏,隨即暗歎了口氣:“春蘭姐,您先歇會兒,我去給您拿點提神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