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禮過去的第四天,楚涵就來到了蘇氏。
和律師一起把那份股權過渡的協議放在了蘇城麵前,這是蘇城要求的,本來按理說該蘇老太太簽字,可是考慮到老太太一定死也不願意簽這個字,還很可能因為看到這份協議而影響到身體狀況,蘇城堅持由自己代簽。
楚涵設想過數次,蘇城會怎麼避免真的在協議上麵寫下自己的名字,可是結果出乎他意料,蘇城很利索地寫下了自己的名字,甚至沒有猶豫。
百分之二十的蘇氏股權,居然真的就這麼到了楚涵的手裏了。
連楚涵自己都覺得,這整件事過分詭異了。
蘇氏的格局在一天之內就變了。
對外宣稱的是,楚涵是直接從蘇家買走了這百分之二十的股權,於是楚涵再次登上了安南城的所有頭版頭條,這樣的大手筆對一個藝人來說並不尋常,現在他成為蘇氏的董事會成員之一,而且占據大額股份,況且最近他似乎都無心在音樂上繼續發展,所有人都在猜測他是或否要從商了。
加上蘇城近期鬧得沸沸揚揚的緋聞,這些眾說紛紜的猜測讓安南城百姓身體裏的八卦因子都興奮起來了。
所以——
“你還真的是不看新聞啊,”楚涵坐在沙發上,對著錦涵撇撇嘴,“不過這樣也好,你不用看到你前夫怎麼卸下那個光環……”
錦涵也走到了客廳來,站在那裏看著他,“你無論怎樣都不會滿意是不是?蘇家現在不是已經一團糟了嗎……”
“你看你又是這個樣子。”他無比厭倦地轉過了頭去不看她,可過了一會兒,又回過頭來,站起身走到她麵前,低頭仔細盯著她看。
“安錦涵,你難道一直都是這麼愁眉苦臉苦大仇深的嗎?我欠著你了?成天吊著臉,我可是好心在幫你的,你要再這麼站在蘇家那邊,你幹脆回去好了!”
她的表情終於有了點兒變化,隱忍的,糾結的,她咬緊了嘴唇,低下頭。
可終究還是什麼話也沒有說。
一段尷尬的,意味不明的沉默之後,楚涵伸手拽住了她的手腕,很用力,看見她因為疼痛而有些扭曲了的容顏,他惡狠狠道:“你到底在想什麼?一邊說要離婚,一邊又同情心泛濫地替蘇家說話,你流產是蘇城害的,他還背著你找別的女人,你在蘇家一直活得窩窩囊囊,你現在還在對他期待什麼?!”
“我……”她有些不理解他突如其來的憤怒,但卻因為手腕那裏感受到的力度而有些恐懼起來了,“我都說了,我隻是客觀地說,你們是一家人,你去參加的那個葬禮,不光是蘇城父親的葬禮,也是你父親的葬禮啊!”
他怔住了,半響才說:“如果他也能算是父親。”
“你難道沒有想過這樣繼續下去,你有一天也許會後悔嗎?”她覺得自己真是苦口婆心,忍者手腕的痛,繼續說:“對,蘇城的確是背叛了我,流產也的確是他害的,我恨他,但是正因如此,我想要帶走孩子,開始新的生活,再也不見他,可是你呢?你千裏迢迢回到這安南城,來見這些曾經傷害你的,你恨之入骨的人,你賠上自己的時間和精力來報複,可結果你有沒有想過,就算你毀了蘇家,你能得到什麼?楚涵,你根本不在乎蘇氏,金錢,地位,你全都不在乎,等一切都結束之後,你也隻剩下空虛,到時候你要靠什麼活下去呢?”
“我不需要你來說教。”他放開了她的手,還不待她喘息,又欺身壓過去,兩個人的距離過分近,她的身體不由得後仰,而他的手臂伸過去,牢固地將她禁錮在他懷裏,“我隻是在想,像你這麼不知好歹的一個女人,我為什麼要幫你?你什麼也給不了我,就算各取所需你都不夠格,你居然在關鍵時刻站到蘇城身邊去,你說蘇城背叛了你,你有沒有想過,在葬禮上,你也背叛了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