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媽…………對,是,搬家公司的人已經把東西都送過去了。…………我?我白天在啊,下午五點多才完,……嗯,對,已經差不多了,還有兩個箱子是我工作的資料,放車裏了,明天我自己拿上去就行了。…………是,知道了。…………行,那就這樣,我周末過去接您跟我爸過去看。……好,掛了啊!”
放下電話,轉頭衝在座靜下音來等我的各位的笑笑:“老太太,問我都搬完了沒有。”
“waiter,加兩杯紮啤!”剛進來小昊脫了西服上衣,鬆了領帶,順手打了一個響指叫道,然後轉過頭對我說:“真沒什麼讓我們幫的?有你就說啊,別客氣。”
“就是,閑悅,搬家這麼大事兒好像從頭到尾都是你自己折騰的,我們這麼多人你當隱形啊?”邵瑜摘了細邊眼鏡放在汗衫口袋裏,靠向沙發後背優雅的翹起腿嘟囔著。
我笑:“沒什麼麻煩的。這點兒小事兒就不勞幾位大人費心了,省省力氣忠於職守吧。”
酒吧雖然是酒吧,卻是個靜吧,有著昏暗的燈光以及寬大舒服的沙發,是我們幾個每次準備熬夜前都過來坐一會兒的地方。今天特例,我請假搬家,看差不多下班了就把他們拉出來喝酒。
不知道什麼時候唱歌的人又換了,換成了一個年輕的女人,穿著暗紅色的長裙,從我坐的角度看上去身材很好。說實話,比起她越發甜膩的聲音,我還是喜歡從前那個抱著吉他邊彈邊唱,明明隻有十七八歲聲音卻好像飽經風霜般滄桑的男孩。
“既然他都這麼說了你們就別在這兒情兒了。”聽見雷韻的聲音我轉頭,看見他正伸手接過waiter上來的啤酒另一隻手遞過去錢,喝了一口抬眼看我。“難道你們還信不過咱們偉律師?”
“說的也是,閑悅,那我們就真不管了啊。”小昊接過話,“記得都收拾好了請我們去過喝酒!”
“那成,那我就等著去你那兒玩兒了啊。”殷遠也跟著起哄。
而就在我正要義正詞嚴的跟他們約法三章關於胡作非為的尺度以避免被左鄰右舍抗議驅逐導致露宿街頭的時候,雷韻突然哼了一聲,輕笑著似乎惆悵的說:“小慈的屍骨還未寒啊,你們還真是沒良心。”
“什麼啊,說的跟她死了似的,到時候小慈知道有你受的。”小昊笑到。
“就是。”我說,其實他說的“屍骨未寒”我知道指的是什麼,不想捅破,“再說搬家而已,我想了很久了,跟她沒什麼太大關係吧。”
“你自己怎麼想的心裏明白。”雷韻看著我,然後不再說話。
是啊,我自己心裏明白。我暗自嘲笑著,不知道是他還是自己。如果我跟他說我心裏最明白的就是其實我根本就沒愛過小慈,隻是正好不討厭又加了一點兒喜歡而已,那他怎麼想?那個對他來說重要到死去活來的女人倒追我已經讓他憋了一肚子的火兒了,現在知道其實我對她並沒有她那麼水深火熱,我看我也就不用指望著8年的交情不被他斬立決了。
雷韻啊,就算大家是哥們兒,愛情這種事兒也不是你一句“如果你不給她幸福我就跟你絕交”就能威脅的出來的。你什麼時候才能明白啊。
“來,我敬你。”沒來由的我端起自己的威士忌舉到空中,笑著等待雷韻的回應,他直直的看著我,沒有動靜,我也不在意,低手碰了一下他桌上的杯子,一仰頭把杯底殘餘底液體倒進嘴裏。
“小慈隻是出去散心而已,下個月就回來,大家還是朋友,我又何必躲她?”我站起身,走到雷韻身邊拍拍他的肩膀:“我早就想搬家了,你也知道。還有,是她甩我,你努力吧。”然後走向洗手間。
雷啊,我這樣做算仁至義盡了吧,你要是再搞不定可別怪兄弟我笑話你。
差不多12點才散,之間的胡說八道的內容被出門的一陣涼風吹的不見蹤影,正想感慨一下夏夜微風給人帶來的心曠神怡,不料一轉頭看見雷韻持續黑暗中那張臭臉的特寫。我張了張嘴還沒出聲兒,小昊卻搶先皺著眉頭埋怨起來:
“誒,你行不行啊?別在兄弟麵前幹這種丟臉的事兒好不好?”
我一口氣沒提上來差點噴出來,小昊,就算你能以比我們小幾歲的“資質”抵擋住他不向你噴火,但你知不知道什麼叫“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