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恩準我返回李崇剛的住處待幾天。因為我在綾綺殿夜晚思前想後,與其眼睜睜地看著那個慕軒橫刀奪愛,還不如及早想盡辦法,將其除掉。若隻是這般這件事倒也不難的,我大可直接告訴大王,直接給那賤貨一個了斷。可是總要顧忌著李崇剛,一旦我這樣告發了,那家夥對李崇剛孽情至深也罷,犧牲了自己,死不足惜,可是若是為了保全自己把李崇剛也搭上的話,那可就不是我樂意看到的了。崇剛哥隻是被人迷惑,相信隻要我把工作做好,他和我的兄弟之情還是可以保全的。
對於慕軒,表麵敷衍的功夫要做到位,至少不要一提起她來,就一臉的厭惡,不然崇剛哥也會對我心生倦意的。辦法要巧,感情這東西斷不能強求,不然會適得其反,非得讓他自己發現,自己愛的那個人原來一直在偽裝自己,欺騙對方,徹底對她死心。到那個時候,再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緩緩圖之可矣。
“還記得我之前給你說過我五歲的那場火災嗎?”深秋的一個月朗星稀的夜晚,李崇剛和我並立在屋簷下的台階上。他這樣問我。
我嗯了一聲。
“之後的一段時間裏,我好像記起來一些重要的信息,我一直為此內疚不已,要不是我,我的父母也就都不會……”他的聲音沙啞,眼睛滾熱,對於我來說這樣的狀況很少見。
“你……崇剛哥。”那一時刻我的內心反而都要融化了一般,我試圖用力將他的頭安放在我的肩頭,可是並沒有,隻是一瞬間的衝動而已。
“是我撒了謊。父母是我害死的。”月下的他的臉格外扭曲,變得已經太不像他了。
“怎麼?”我的身心受到一股尖利的撕扯。
“我當時五歲,五歲的男孩子你是知道的,能有多調皮就有多調皮。當時正值我們的新年,我和爸爸媽媽在外麵過年,那是一座三十多層的高層酒店,爸爸去了酒店不遠的免稅店購買香煙,我和媽媽逛了一天了難免累了,先回到自己的住處休息下,爸爸說要我們等著,晚上還要一起出去看城市廣場的跨年煙火秀呢。我拿著買的煙花,吐珠類那種……”他見我似乎並不明白是什麼,便用手比劃著,繼續說道:“燃放時從同一筒體內有規律地發射出多顆彩珠、彩花、聲響等效果的玩意兒,嘭嘭嘭……”
深秋的月亮此時皎潔、明亮、圓整,無片雲蔭翳著它,我的腦海中浮現出新年、圓月、繽紛絢麗的煙火秀同時出現的盛景,雖然我意識到自己依然在喪失穀,這裏的月很冷清,這裏的深秋也淒冷,但是並不妨礙我輕易地喚起那些美麗而溫馨的場景來。
李崇剛歎了一下氣,繼續說道:“哎,我明明點著了,將其放到了酒店的垃圾桶內,將其蓋子蓋住,小孩子嘛,就是想看看那玩意兒放在一個密閉的空間內是不是還是那麼牛哄哄的,一種要憋死那玩兒意的想法油然而生。可是我等了半天也沒見出半個響兒,我便打開蓋子往裏麵瞅了瞅,裏麵啥動靜也沒有,我便又合上蓋子回了房間,媽媽睡死過去的樣兒,我也困了,爸爸還沒有回來,現在記得事發前就是這樣的。誰知,竟然……哎呀,都是我的錯,我的錯,等我醒來的時候,隻聽到外麵走廊內亂哄哄的。早已經火海一片了,火勢蔓延非常快,火焰在十分鍾內就躥至樓頂。我被父親救出來的時候,酒店大樓一層大部分都被大火吞噬了。這時候消防員才匆匆趕過來,火勢一度得到控製,不過就在跨年煙火表演二十分鍾前,酒店大樓再次出現明火,並發生兩次小型爆炸,連臨近的高樓牆麵玻璃都震動明顯,火勢有增大的趨勢,我被父親背著出來的時候,我看到有大量燃燒著的碎片從高空墜落,濃煙滾滾,同時有爆炸聲傳出,一路沿著樓梯被背下來的時候,到處都能聽到人們的尖叫聲,很多人因此暈倒,而很多救護車趕到,一切顯得擁擠不堪,人們推推搡搡。那種情景刻在了腦子裏一般。然後父親放下我就又衝進去了,媽媽還在裏麵……我該死……我該死……害死了那麼多的人……”李崇剛此時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