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去東海找找吧,李相夷啊李相夷,離了我,誰還把你當小孩寵。”他哼著小曲,悠哉悠哉地走在街上。眼角餘光一掃,竟瞧見路邊當鋪裏擺著幾樣破損的發冠和腰帶。他心裏一驚,再仔細一回憶,這不就是李相夷的東西嗎?當下也顧不上許多,幾步衝上前去。
“喂,掌櫃的,你這倆東西哪來的?”張懷瑾伸手拍了拍麵前的桌子,語氣急切。
掌櫃抬眼一瞧,眼前這人容貌出眾,周身價值不凡,渾身透著一股貴氣,趕忙躬身,滿臉堆笑地說道:“哎呦,這位少俠,這是方才一位顧客當的物件。”
“哦?那人往什麼方向去了?”張懷瑾追問道。
“這方向咱還真不清楚,這巷子四通八達的。您要是非要我指個方向,那就是那邊了。”掌櫃抬手,朝著李蓮花離去的方向指了指。
張懷瑾眼珠子轉了轉,尋思著一會兒就去追。可又瞧了瞧那兩件東西,說道:“多少錢,我要了。”
“哎呦,客官,您可不知道啊,這東西可讓我花了大價錢收來的,最低也要三百兩啊。”掌櫃一邊說著,一邊又劈裏啪啦地打起算盤。
“哎呀,剛才風太大了,實在是沒聽清啊。”張懷瑾說著,一腳跺在地上,隻聽“砰”的一聲,一大塊石板路被踩出了一個坑。掌櫃嚇得臉色慘白,冷汗直冒,連忙說道:“是是是一百五十兩,剛才風大,不怪少俠,哈哈。”
“啊?哎呀,我剛才突然耳鳴了一下,麻煩掌櫃能再說一遍嗎?”張懷瑾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桌麵瞬間裂開幾條縫,他神色不耐煩地說道。
“七十兩,七十兩,大俠啊,真不能再低了,真的不能了。”看著掌櫃都快被自己逼哭了,張懷瑾偷偷笑了一聲,從懷裏掏出七十兩銀子,在手裏掂了掂,扔給掌櫃。
“嘿嘿,這是大俠您的東西,您慢走,您慢走。”掌櫃趕忙抱住銀子,把東西遞過去,恭恭敬敬地說道。
李蓮花出了城,尋到一輛馬車,心裏想著,無論如何,先去投奔師父吧。如今他已不是風光無限的李相夷,也不再是那號令四方的四顧門門主,一身狼狽,也不知那老頭還認不認他這個徒弟。想到這兒,他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全當是自我打趣。
到了山腳下,李蓮花腳步頓住。雖說如今落魄潦倒,可總不能空著手去見師父,不然那老頭還不得把他笑話個底兒掉。這一路,他遭受了太多打擊,可一想到馬上就能見到那個老頑童,心裏還是忍不住泛起一絲暖意。隻是師兄的屍身還不知下落……等見過師父,便出去尋回來,好歹讓師兄落葉歸根。懷著這樣的念頭,他朝著山腳下最近的鎮子走去。
進了鎮子,李蓮花買了些吃食零嘴,看著手中並不貴重的東西,心裏不禁有些酸澀,如今這般境地,也隻能買這些聊表心意,實在是對不住師父。正想著再挑些東西給師娘帶回去,忽然聽到一旁路人議論紛紛,話題竟是——雲隱山。李蓮花心中一緊,下意識地悄悄靠過去,這一聽,手中的禮物險些拿捏不住。
“你聽說了嗎,雲隱山李相夷的師父被他徒弟氣死了!”一個尖細的聲音鑽進李蓮花耳中。
“我早聽說了,我那在四顧門的朋友講,是李相夷和他師兄大吵一架,害死了師兄,還氣死了他師父呢!”另一個聲音附和道。
“哎呦,真是造孽啊,收了這麼個徒弟,又害死師兄又氣死師父,這不是倒了八輩子黴嘛!我要是李相夷的師娘,恐怕這輩子都不想再看到這個孽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