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將計就計(1 / 3)

在李相夷與笛飛聲於東海之畔掀起驚濤駭浪般的激戰之時,雲隱山深處那座古樸的庭院,也悄然被一層陰霾所籠罩,迎來了心懷叵測的不速之客。

張懷瑾一襲黑衣,仿若暗夜的幽靈,悄無聲息地隱於房梁之上。他屏氣斂息,周身氣息仿若與這黑暗融為一體,可那心跳卻如同急促的戰鼓,在這靜謐的氛圍裏,一下又一下,重重地撞在耳畔,似是隨時都能衝破胸膛。房梁之下,漆木山仿若老僧入定般,端坐於蒲團之上,作閉關之態。周遭的空氣仿若被無形的大手凝滯,沉悶得讓人胸腔發悶,幾近窒息。清冷的月光透過雕花窗欞,如水銀般傾灑而入,落在漆木山的臉上,映出一片仿若死人般的慘白。

萬籟俱寂之時,一陣輕微卻又清晰的腳步聲,從庭院外緩緩傳來。每一步都踏在人心尖上,引得張懷瑾的心猛地一緊。那人在門口稍作停留,鞋底與地麵摩擦發出細微聲響,似是在透過門縫,謹慎地確認屋內的狀況。張懷瑾貓著身子,盡可能地將自己隱匿於陰影之中,連呼吸都放得極輕極緩,生怕發出一絲聲響。終於,門外之人似是放下了心中的警惕,一聲帶著哭腔,滿含焦急與悲痛的呼喊,直直地傳進屋內:“師傅,徒兒單孤刀無用至極,師弟相夷他墜入東海,已然溺亡了!都是徒兒沒用,沒能護好師弟周全,求師傅責罰徒兒吧!”

這聲音仿若一道驚雷,在屋內炸開。漆木山聽聞此言,額頭上青筋瞬間暴起,仿若一條條憤怒的小蛇,雙手不自覺地狠狠攥緊衣衫,指節因用力而泛白。他的身子止不住地劇烈顫抖,胸膛劇烈起伏,似是被無盡的悲痛與憤怒填滿,拚盡全身力氣,才勉強克製住即將決堤的情緒。但他到底是久經風浪之人,理智尚存,轉瞬之間,猛地一聲低喝,右掌裹挾著內勁,重重地拍在自己胸口。“噗”的一聲,一大口鮮血噴射而出,在這寂靜的屋內,顯得格外驚心。

門外之人聽到這聲響,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以為自己奸計得逞,立刻裝作焦急懊惱的模樣,匆忙推門而入。他幾步跨到漆木山身前,臉上堆滿了虛假的悲痛:“師傅,您可要節哀啊!師弟若看到您這般傷心欲絕,九泉之下也難以安息呐。”

漆木山終於壓抑不住心中的怒火,怒目圓睜,眼中似要噴出火來,氣息微弱卻用盡全身力氣,痛聲嗬斥:“住口!你這狼心狗肺的畜生,為何要害你師弟?你當我這些年在這江湖白混了,還看不出你這醃臢的奸計?”

單孤刀聞言,臉上先是閃過一絲慌亂,轉瞬便故作一愣,滿臉無辜:“師傅,您說的什麼話呀?徒兒實在是聽不懂,怎麼會害師弟呢?”那無辜的模樣,若不是張懷瑾在暗處聽得真切,險些都要被他蒙騙過去。

“你師弟一生光明磊落,問心無愧,從未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你究竟是被什麼邪祟迷了心竅!”漆木山怒極攻心,身子搖搖欲墜,仿佛下一刻就要油盡燈枯,消散於這世間。

單孤刀卻像是被戳破了偽裝,徹底沒了耐性,瞬間變了臉色,麵目猙獰得仿若惡鬼。他猛地向前跨出一步,雙手揮舞,狀若癲狂:“問心無愧?哈哈哈,簡直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話!他當然要對我‘問心無愧’,還不是因為他搶了我的東西!憑什麼?憑什麼師傅對一同入門的李相夷傾囊相授,將那些精妙武學毫無保留地傳授給他,對我就隻用最基礎的劍法敷衍了事?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你!就因為他天賦比我高,你從小就偏愛他,把我丟在另一座山不聞不問,任由我自生自滅。李相夷送我的那些東西,全是些沒用的破爛玩意兒,每次還總在我麵前炫耀,我一看到他那副嘴臉,就恨不得他早點去死,早點從這世上消失!”他越說越激動,臉上的肌肉扭曲變形,活像一條被激怒的瘋狗,張牙舞爪,醜陋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