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槍匹馬跑到敵軍營地這種事,單戩覺得自己一定是把腦子丟在哪兒了。
可事實上,他腦子很清楚,而且很理智的在把該需要營救的人質送回到接應人手上之後,買了足夠的裝備,定好了計劃。
救回人質後的一整個晚上,單戩都抱著自己的□□在牆角坐著。接應人的房子不是什麼幹淨的公寓,隻是一個土坯房。但是單戩不介意,或者說,他根本沒心思介意,他就那樣抱著他的槍坐在牆角,就像訓練的時候一樣,一動不動。
第二天白天,接應人回來了,單戩緩慢的抬起頭,有些緊張的開口:“還有誰?”一說話才發現自己的嗓子已經沙啞的不行。接應人看著一身狼狽的他歎了口氣,然後慢慢的搖了搖頭,看向單戩的目光有些不忍,說了下過幾天回程然後就出去了。
屋子裏又隻剩單戩一個人了,手指狠狠地摳進了土牆裏。幹裂的嘴唇突然有些濕,有點鹹。
媽的,都是他的兄弟啊!現在就剩他一個了,這算什麼!
他們對敵人的數量判斷有誤,根本沒想到看守人質居然有一整個連的武裝部隊守著。他現在已經不想知道到底是上級給的情報有誤還是隊長當初判斷失誤了。
他媽的,隊長都不在了,埋怨還有屁用!
單戩閉上眼還能記得從瞄準鏡裏看見虎子被炸飛的情景,死咬著嘴唇控製著自己不要衝出去。唯一能做的就是機械的開槍,掩護,換位。直到隊長下令讓他帶著人質先走,他自己去斷後。什麼叫“除了虎子就屬你單兵作戰最強了”,既然說他最強就該讓他留下啊!
不過隊長沒判斷錯,單戩確實不負眾望,安全的把人質帶了回去。其實如果當初沒有虎子,隊長還真不知道該給單戩安排哪個位置,單兵作戰厲害,狙擊更厲害,哪樣他都想用到極致。後來那個虎頭虎腦的小夥子來了,隊長就把單戩安排為遠程狙擊,近距離協助突擊了。
單戩摩挲了一把臉,看著手掌裏髒兮兮的泥被眼淚給打濕,他想他臉上畫的標準的油彩應該又花了。可是……再也沒有隊長來罵他了。
擦了擦眼睛,目光環視了下屋子裏的東西,起身拿走衣架上的帽子,然後給接應人留了張紙條就出去了。
他承認,他不是一個好軍人,也不是一個好兵。現在單戩滿腦子隻剩下複仇,思路清晰的複仇,他知道該從哪兒突破。
出了接應人的房子,帶上帽子遮住臉,走到一個地窖後麵蹲下,拉開地上的一個暗門,裏麵有槍、有閃光彈、有刀,單戩需要的都有儲備。重新配齊彈夾,裝好新的軍刀,補上子彈,單戩又低頭多裝上了幾顆手榴彈。也許從那時起,單戩就沒想著活著回去吧。
繞著自己當初逃出來的路,重新進入叢林,奔襲近一天後,敵軍的守備人員漸漸露出身影。單戩安靜的爬上樹環視了下,第一製高點已經被對方占住了,想想也知道。第二製高點並不安全,很容易暴露在對方的狙擊手下。皺了皺眉,單戩決定繞半個營地,然後突擊第一製高點。
半個營地光說隻有四個字,但是行動起來確是直到淩晨單戩才到達了自己預想的位置。按理說,這個時間是最困乏的時候,單戩額頭青筋凸起,白眼球上全是血絲,但是他不困,相反,他的頭腦異常清晰。
裝好□□,單戩隱住氣息,緩慢的靠近,在走到合適的距離後停了下來。呼吸越來越輕,很快就和周圍的環境融合在了一起。一個優秀的狙擊手可以這樣呆上一天。單戩在等時機,等一個對方漏破綻的時機。第一製高點上並不是隻有一個人,他要保證狙擊手和旁邊的觀察員都在瞬間失去像總部彙報的能力。
對方的觀察員有些困了,打了個哈欠,第二個正要張嘴。就在這時,他身邊的狙擊手腦袋被打爆了,腦漿濺了他一臉!在觀察員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單戩的第二槍已經開完了。
潛行過去,把兩具屍體挪開,單戩架好自己的□□,看好接下來的換位點,穩穩的趴在了地上。
反擊開始!
瞬間的兩槍直接幹掉對方的兩個主炮手,緊接著鋪天蓋地的子彈就衝他這邊飛了過來。單戩一邊換位一邊繼續攻擊,默默計算著自己的子彈數。
見敵人靠近就把□□扔出去,閃光彈、□□……然後換位繼續開槍……
雖然敵方營地裏混亂嘈雜,但單戩立刻發現了一小部分與別人不同方向的人——他們在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