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恭,趕緊把材料準備好,沒材料你叫我怎麼炒怎麼上菜?怎麼學了這麼久了還這麼毛毛躁躁的”一位站在炒爐邊上的師傅催促的喊著。
“馬上好馬上好。”陳恭一邊回應一邊抓緊的揀料頭抓碼。
沒錯,這就是我,一位踏進了快一年的廚工,在A市這樣的大城市,在皇都大酒店這樣的地方做一名服務業的小廚工。其實年少的我夢想是做一名歌手,賺著算錢算到手軟的鈔票,美女一大堆任自己選,這才是我的夢想。也許別人的人生是貓吃魚,狗吃肉,奧特曼打小怪獸這樣的,而我的隻能算是鼠整貓,羊耍狼,熊倆玩死光頭強吧。
“來了來了,張師傅,配料和碼都準備好了。”想歸想,我隻能獻媚的把東西給人家師傅遞上去。
說實話,也真是夠了,哪個做廚房的廚工不是半年就開始上鍋的,哪像我,快一年了也就摸過兩次,還是幫別人刷鍋時摸到的,天殺的沒後台就是幹啥都不行。
白天裏,我是一個快樂的213小廚工,無憂無慮,積極向上。然而晚上就是我的噩夢,我也忘記了是從何時開始,我的眼睛總能看到“別樣”的東西,有時候是一團黑影,有時候是一隻眼睛,還有的時候,是一個模模糊糊的身影……
“臭小子,你發什麼呆呢?又在偷懶?”副廚的怒斥打斷了我的思路,把我拉回到了現實,看著周圍忙碌的身影,仿佛一切的黑暗一掃而光,那個積極樂觀的我又回到了身體裏。因為家庭的條件不錯,父親是個公務員,有著固定的工資,母親是個家庭主婦,總是能把家裏繁瑣的事情處理的很好,不用老爸擔心,姐姐也是白領,收入也高,還會寄回家,所以我的職業也比較自由,至少家裏是不會怎麼過問我的事。更主要的是我覺得我就是為廚師而生的把。我是一個吃貨,打小吃過的東西總能記住大概的味道自己也能模模糊糊的整出來,父母吃的時候臉上浮現的笑容也能讓我感到快樂。
“傅師傅,這個爆炒腰花主要得注意的是什麼呢?”一臉誠懇的問著唯一一個願意教我們廚工的師傅,他叫傅嚴,名字挺嚴肅的其實是所有師傅裏最好說話的人了,沒有架子,不擺譜,讓人親近。
“小恭啊,來,我教你。爆炒腰花主要是火候和料酒的時機掌握好,過水拉油,把配料爆香,下腰花的時候鍋一定要熱,趁熱下料酒,把酒的味道除去腰花的腥臭味,大火翻炒……”傅師傅非常仔細的解說,我也非常努力的記著。平時老傅沒少教我,我都記住了呢,就是理論知識非常充足,硬是沒有實踐。
“小恭,待會下班你留下來。總廚副廚有事出去了,待會我讓你上鍋!”老傅偷偷地跟我說著。
什麼,老傅說給我上鍋的機會?尼瑪,整整9個月了,終於有機會上鍋了。
“傅嚴廚師長,這是真的嗎?”我激動得問著,也許你們不知道,對一個廚工來說,“上鍋”跟升職加薪一樣重要。一旦上鍋了,炒出來的菜隻有先過了自己的嘴,然後再過師傅們的嘴,都認為好吃了,你才算是一個真正的廚師,才有機會端上餐桌,給客人享用。第一次上鍋對每一個廚師都非常的重要,這就像一個儀式,一個廚師界不成文的神聖儀式。不管你的表現多好,炒菜飛鍋的姿勢多帥,都在最後師傅們的“審判”下驚心動魄的結束,行與不行,苦練了多久,熬過多少苦頭,都在這一刻體現。
“小恭啊,平時你也挺機靈的,也挺努力,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啊!”傅嚴有些嚴肅的對著我說。
我的心咯噔一跳,木訥的點了點頭算是回應。傅嚴走後,我一直考慮著要炒哪個菜,畢竟我口頭上的話可以說的很好聽也很好吃,可我還是個沒有實踐的雛啊。怎麼辦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