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櫻抬著小腦袋,雖然在走著,但是卻看著天上的月光,眼光微微傾斜,看著跟在後麵的秦棠,微微一歎:“姐姐啊姐姐,你究竟在打什麼算盤呢?”
“你…渴了嗎?”秦棠拿著一瓶水,走上前問道。
“呆子…”林櫻輕輕的說道。
“我是病人的時候,你可沒這麼…”秦棠忽然糾結的說道:“難道真的是結婚前溫柔似水,結婚後就變化無常?”
林櫻停下腳步,感覺到肩膀被秦棠碰到,有些不自然的挪開。
“怎…怎麼了?”秦棠有些尷尬,剛才林櫻的反應,完全不像是與他朝夕相處的,反而是陌生人才會有的。
“你真可憐…”兩人冷場了許久,林櫻繼續前行。
秦棠剛邁開步子追上去,便聽到林櫻背對他說著什麼。
“不要跟著我了,我不需要你跟著,就算姐姐拋棄我了,我也能好好的活下去,我會比姐姐更聰明,比姐姐做的更好。”林櫻走的很快,然後是奔跑了起來,白色的裙擺在夜色裏,是那麼刺痛人眼,她的嘴裏不斷念道:“什麼賭注,什麼再見,和我有什麼關係,你和拋棄我們的父母有什麼區別,不辭而別?那就永遠不要再見了…”
“你…真可憐?”秦棠沒有再跟著林櫻,而是落魄的坐在路邊的台階上,自嘲道:“為什麼不說你是個好人呢?”
“來來來,流傳了五千年的木偶戲,快來看一看啦!”夜晚的遠靈城反而像極了雲歌馬戲團所在的那個小鎮,有一種與現代化相反的感覺——古典。
“今天,所要講的是戰神趙子龍在長阪坡殺了個七進七出的故事,那等戰力,放在今天,恐怕早已超越了戰艦之體!”一位花甲老人一邊整理自己的木偶,一邊說著吸引那些上街來玩的兒童的話。
“咚咚咚鏘鏘鏘…”這種鑼鼓的聲音很古樸,就像是沉重的曆史之音,古代老祖宗流傳下來的,丟完了,畢竟人死了,就丟葬星去了。
“正走之間,見一將手提鐵槍,背著一口劍,引十數騎躍馬而來。趙雲更不打話,直取那將。交馬隻一合,把那將一槍刺倒,從騎皆走…”花甲老人對於木偶戲的精髓一絲不差的展露出來,一個人,兩隻手硬是將數個鮮活的古時英雄的風姿活靈活展現於案板上。
雖然看的隻有幾個小孩子,而他們即便看的激動,也不會給老人一分錢,但是,秦棠卻覺得老人不是在賣藝,而是想傳承什麼。
其實,自己就像那個人偶一樣,被更高明的木偶師,操控著,老人操控木偶演繹過去發生的事,而自己,被人操控著演繹未來無法預測的故事。
看到人偶戲演完了一個片段,秦棠起身走了過去,輕笑道:“趙子龍如果活在當世,恐怕您就是他的影子了,憑您這一手,就讓人欽佩。”
“不敢當啊,憑我這瘦弱的身子,那裏配當戰神的影子。”老人擺擺手,愧笑著說道。
“您也說了好一會了,要不是我趕著有事要離去,不然準看完您演的這出戲,這裏在一瓶水,您潤潤嗓子。”秦棠笑了笑,把水遞了過去。
老人扶了下鼻梁上的眼鏡,笑了起來,說道:“多少年,要麼遇到白看的,要麼裝沒看的,還真頭一回碰到拿瓶水當是對老頭子的表演肯定的,小哥,就衝你這瓶水,老頭子在這還能活個三十來年的歲月裏,把這門活給傳下去。”
“老爺子這功夫,也是天下第一,這一瓶水倒隻是想給老爺子潤潤嗓子。”秦棠慚愧的說道。
“天下第一?可不是嘛,天下除了老頭子會這活,還有誰會呢?這根,可就這麼大了,大不了嘍…”老人唏噓的說道。
“是嘛?那真可惜了,這麼好的一門精藝…”秦棠可惜的說道:“不過我看了這麼一次,也不枉了。”
“唉,這事強求不得,有些古活呢,就是強求,結果傳下來後不倫不類的,幹脆斷了算了,世間像老頭子這種完全的精髓傳承,恐怕不超一指之數,但是天下人這麼多,老頭子總能找到對這門活有興趣的。”老人是真的渴了,一口氣喝了半瓶,繼續說道:“這嘴皮就算幹的裂開,也要把戲說完,這就是我們這一行的規矩,這中途喝水,算是犯了大忌了。”
老人看著秦棠離去的背影,欣慰的看著人數不減的孩童,再一次揮槍踏上長阪坡…
“拿線牽著我的人,是我自己。”秦棠嘿嘿一笑,不管來什麼,接著就是,城主不是說過幾天要有個重任交給自己嗎?
來到林家小屋,輕輕跳上二樓,打開窗,看到飛哥哥夫妻倆安靜的依偎熟睡,看來那個賊並沒有傷害它們,他打開了房門一角,看到燈亮著,但客廳裏並沒有人,隱隱約約聽到嘩啦啦的水聲,估計是林言或者林櫻在洗澡,秦棠這麼猜測著。
關上門,躺在床上,這裏已經收拾過了,與醒來時看到的不一樣,而且…好像還被林言親了一下…
這裏是我和林櫻的房間?秦棠越想越不對勁,感覺那個記憶就是被強塞進來的。
“結婚了五年…不可能沒有夫妻生活吧!”秦棠勾起嘴角,如果真的能把這是都灌輸到自己的腦袋裏,我就真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