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剛到玄武門就停下,璿璣任由夏侯君曜扶著自己下馬車,四周的宮人低著頭,麵麵相覷,皇上扶人還是頭一遭。柳璿璣環顧四下,都沒看見上官水月的馬車,她不是一起去的杭州麼?
怎麼回宮了卻連馬車都沒見。
“母後身體不適,以後會長居慈寧宮。”夏侯君曜知道她心裏的疑問,抓起她的說,往前走。
“……”
長居?
長居的意思就是不會再出慈寧宮半步。
上官水月在這深宮裏待了那麼多年,她視自己為阻礙夏侯君曜勤政愛民的絆腳石,是一定要處之而後快的。怎麼突然會放下一下,什麼都不計較了?而且連她回皇宮,她都沒有出來阻撓,真是太奇怪了。
冥想間,她已經被夏侯君曜拉著進了養心殿。殿內爐火燒的正旺,到處都洋溢著暖意。
“王大海,把人帶出來。”夏侯君曜拉著她一起坐到椅子上,璿璣也不抗拒,自己像極了木偶,就連表情都牽強無奈。
心裏牽掛著夏侯君辰,耳朵和眼裏就什麼都聽不見看不見了。夏侯君曜帶著她上馬車的時候,他已經騎著馬離開,馬蹄卷起飛揚的塵土,還有他隱沒在黑夜裏的背影,一切都仿佛是剛發生了那樣
養心殿的門被人從外麵推開,王大海身後跟著李晴,她身材瘦小,加上柳家被滅的消息,這些日子她都吃睡不好,臉色也極難看,整個人看上去就是憔悴。
“璿兒……”她輕叫坐在椅子上,眼睛盯著麵前,卻發著呆的璿璣。
璿璣轉眸。
“娘?”聲音裏還帶了許多的不確信,她站起往前走了幾步,雙手抓在李晴手上,確定不是幻象後才敢摟住她。
“娘……娘……”
真的是在皇宮裏,真是是被上官水月抓了來,那麼柳家的滅門慘案也是那個女人做的!!
“我的璿兒……你爹他……”李晴抱著女兒,又想到死去的丈夫。
雖然璿兒出生後的沒幾年,她就厭倦了和溫桂紅的爭鬥,自己長居在院子裏,很少出去見人。雖然柳泰在後來常常責罵璿兒,也從來都不去她的院子看他一眼,一心隻寵著溫桂紅,可她畢竟是他的結發妻子,藕斷了絲還連著,看見他慘死在自己麵前的時候,還是疼的痛不欲生。
要不是為了璿兒,她也寧願追著柳泰下黃泉了。
“娘,沒事沒事,爹他現在肯定已經投胎了,他下輩子一定不會那麼辛苦了。”
璿璣哭了,眼淚大滴大滴的滴在李晴肩頭。
她的眼淚不是為柳泰那個拋棄糟糠之妻的男人,隻是為懷裏的娘親,這個人是自己穿越到這裏後第一個給她溫暖的人。
看著她現在都瘦成了皮包骨,想必在皇宮的日子一定不好,一定吃了很多苦。
上官水月!!
璿璣收緊了些手臂,李晴吃痛,吸了口涼氣,她立即鬆開,緊張得問,“娘,你怎麼了?”
此刻,李晴臉色煞白,比剛進來的時候更差了。
“你身上有傷?”璿璣擔心地要娶扯她的衣服,卻被李晴抓著手攔下。
她急忙搖頭,“娘沒事,人老了,就是有點累。”極力掩飾下,她的身體還是連著晃了許多。
柳璿璣快速扯過她的手,拉開遮在手臂上的衣袖,條條鞭痕露在麵前,雖然它們都結了痂,可縱橫交錯的模樣,隻一眼就心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