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她現在是昏迷,而她心裏的那個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不能仗著她昏迷,就欺負她。
“疼……腿好疼……君辰……”
“君辰……”柳璿璣一直不停囈語,站在邊上看的青竹見男人還不肯動手,立馬急了,她推了夏侯君曜的肩膀一下,“她在叫你啊!你快給她喂藥,不然等藥涼了,效果就不好了!!”
“你快給她喂啊!”青竹指著藥碗,不停的催促著。
看著柳璿璣額頭不斷湧冒出來的冷汗,還有不停叫著疼,夏侯君曜最後心一橫,拿起竹管就吸了一口藥,把藥放到旁邊的凳子上,修長的手指扶住竹管,然後用另一隻手輕輕地捏住璿璣的下巴,迫使她嘴巴張開。
竹管順著張開的嘴巴,長趨而入,一直吸著氣的夏侯君曜慢慢把嘴裏滾燙的藥汁放入她嘴裏。
“咳咳……咳咳……”突然,璿璣被侵入喉嚨的異物嗆著,連著咳嗽起來。夏侯君曜看她雪白的臉上紅了大片,趕緊放下竹管,把床上的人抱起來納在懷裏,大手不停拍著她的背,好讓她好受些。
慢慢的,咳嗽漸止。
他拿了竹管又要去端藥,雙手實在用不過來,隻見青竹把藥已經捧在手心,遞到他麵前,“趕快喂,藥都快涼了!”她看著夏侯君曜這樣溫柔體貼對柳璿璣,心裏無比高興。
按照剛才的程序,一碗藥用了整整一刻鍾,才完全送入璿璣的身體。夏侯君曜見她一咳嗽了,又想起馬車上張裕說的那句“躺著可以緩解毒的入侵速度。”,縱使再舍不得,最後還是放了手,讓她躺回榻上。
把毛絨的毯子蓋過她的肩,將她的手全部收入毛毯裏。
“謝謝。”他把竹管遞還給青竹,誠心道謝。終於是救回來了,那麼以後的日子還很長,他必會用盡所有的一切保證她不受一點傷害。
剛才她喊著疼,真正將他的心全部揪到一起,心疼。
青竹接了竹管,放在袖口抹了幾把後又放回袖子裏,“見你這樣對姑娘,難怪當時公子要她再這裏多留幾日養傷她偏要回去,原來是去見你了啊!!你就是那個慕王府的王爺吧!”那時候,她還趁去外麵置辦糧食的時候,替姑娘打聽過這個男人的事呢!
“……”夏侯君曜溫柔的笑僵在嘴角。
“你好好照顧她,我該去給公子熬藥了,他剛才又咳嗽嚴重了呢!!”青竹拿了藥碗就出了裏屋。
裏屋的門被她從外麵合上,呼吸的空間一下子縮小了。昏暗的燭火裏,男人嘴角自嘲一笑,隨即拖了一邊的椅子看著床上的人。
從早上到現在,她昏迷了兩次,每一次他都在身邊,也是每一次都聽見她嘴裏千千萬萬念著的名字。
夏侯君辰。
他和皇兄的名字隻差了最後一個字,剛開始他聽見她的若有若無,氣若遊絲的喊叫時驚喜萬分,他以為她喊著的就是他的名字,沒有別人,隻有他夏侯君曜。
可湊近一聽,才聽出差別。
阿璿,在慕王府的花園裏,我早就聽見他這樣喊你。那晚月亮不圓,卻是極盡明亮,你麵對著月光,原本堅決淡漠的臉,因為這句“阿璿”而變得軟弱無力。
你看著皇兄的表情,是我從沒見過的,你不會知道我多希望能讓你有這樣表情的人是我。
可是人總是太矛盾,隻要想到那天滿目瘡痍,滿身是血的在我麵前,我根本不舍得讓你難過絲毫。
“君曜。”
喊聲突然打破他的思路,他又以為自己聽錯了,傾身到榻前,想聽的仔細點。
夏侯君曜傾身湊到榻前,如往常那樣伸長了耳朵來聽她嘴裏的囈語,卻見床上的人突然睜眼。
清醒後的柳璿璣,瞪著眼看麵前的人,“夏侯君曜,你怎麼進來了?!”邊說話邊從榻上坐起來。木屋外麵設了陣法,沒有裏麵人的允許他應該是怎樣都進不來的。
“青竹暫時把陣法關了。”夏侯君曜順勢坐到竹榻上,隨即掀了毯子,卷起裙擺,查看她腿上的傷口。他溫熱的指尖略有略無地滑過小腿肚,璿璣本就怕癢,強忍著難受直到他把傷口看完,又放下褲腳和裙擺。
她立即收了腿躲回毯子。
“用了解藥,傷口愈合的很快。”夏侯君曜重新坐回到竹榻旁邊的凳子上,盯著璿璣總結道。她的臉色也比早些時候好看許多,雖談不上唇紅齒白,但起碼嘴唇上的紫紅已經完全褪去。
解藥——
聽到這個詞,璿璣適時的動了動腿,真的已經不疼。解毒前那種鑽心的痛,似乎從沒發生過,一切都好像做了一個夢,現在夢醒了,任何都過去了。
可這解藥是用心髒口的血滴製成的,而她記得陷入深度昏迷時,選的那個人是夏侯君辰。